沈玉意的俏脸一白,咬紧了下唇,阴狠的盯着她。
三夫人见女儿落于下风,就狠狠剜了玉锦一眼,脸上却微笑道,“玉锦,不管怎么说,你四姐今日都是陪你出去,你看,金管事都在这里等了许久,你还是先拿银子给金管事,其他事等会儿再说吧。”
银子拿出来,还能还她?
玉锦很想朝三夫人翻一个白眼。
这是拿她当傻子算计呢?
沈玉意要是对她情深意重,姐妹交好,不用她们说,她也会痛快的拿银子出来帮她解决困难。
但沈玉意先算计她在先,又诬陷她在后,这种自私自利的姐妹,她就是把银子扔进粪坑,也不会给她一文钱。
她敢以人格来打赌,她要是真拿银子替沈玉意还债,三夫人转身就会不认账,而且还会扭曲事实,把沈玉意为她背黑锅的事坐实。
哼……
想算计她,门都没有。
她就直言道,“簪钗是四姐打碎的,凭什么要我拿银子赔,别说我没银子,就是有银子,也不该是我拿,而是三房的人赔。”
三夫人见玉锦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脸色就撂下,十分的难堪,“你是不想拿银子出来?”
“不想。”玉锦冷冷的直接拒绝,然后又看向金管事,“金管事,这件事和我无关,恕我不奉陪。”
然后告退,带着穗娘离开。
沈玉意看着她的背影,表情一片阴沉,恨不得扑上去撕裂她的心思都有。
金管事是个人精,他只管收银子,对于这一场唇枪舌战,明争暗斗,他全当没看见,还尽量做个隐形人。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管,也管不着,他只要把他该收的银子收到手里头就行。
三夫人见玉锦走了,脸色阴霾的十分难堪,但也没派人去拦她,不然狗急了还跳墙呢,万一惹毛了她,真把事情闹大,最后没脸的只会是沈玉意。
她咬着牙,恼怒的瞪了沈玉意一眼,暗骂一声孽障,然后就对金管事道,“真是让金管事看笑话了,家里孩子不听话,我这个宗妇也管不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威武侯府的事情,银子不会差了晶缘坊的。”
“只是八千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事又来的太突然,我连一个准备都没有,实话告诉金管事,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银子,这样吧,三天后你过来拿,到时候我一文钱不少的给你。”
金管事也知道今日是拿不到银子,想了想,他就道,“那好,希望世子夫人说话算数,三日后如果还没有见到银子,我们老板就会报官处理。”
报官处理,威武侯府丢不起那么大脸。
三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却又知道金管事说的都是真话。
她把金管事送走后,回来就把沈玉意拽进房间,遣退下人,然后狠狠把她骂了一顿。
最后就道,“娘有多少嫁妆,你心里也清楚,总共都不到一万两银子,你们四个孩子每人一份,分一分,根本就没有多少,剩下的一些出息也给你买首饰衣物花了,你说,你叫娘亲去哪儿给你找八千两银子来还给晶缘坊?”
沈玉意咬着唇,不吱声,默默垂泪。
娘没银子,她就更没银子,总不能让她当首饰衣物来还债吧。
没了首饰衣物,她平日里穿什么戴什么?
再说了,就是把她的衣物和首饰都当了,恐怕都当不到八千两银子吧。
都怪沈玉锦,她明明有那么多银子,却故意不拿出来,还让她当众出糗。
真的可恶又可恨。
三夫人一见她可怜巴巴的掉马尿,就不忍心在责备她,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沈玉意咬着唇,转身离开。
她走后,三夫人就去了库房……
玉锦一回到君兰苑,就吩咐小桃:“去找郭庭来,我有事交代他。”
小桃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怠慢,急忙就去了西德院。
穗娘就把事情告诉了王妈妈,气的王妈妈老脸通红,就对玉锦道,“姑娘,这件事你一定要告诉夫人才行,你不能让三房的人白白欺负了去。”
“不急。”玉锦冷静道,“三夫人有多少身价摆在那儿,除非卖嫁妆,不然,三夫人是拿不出八千两银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三夫人只要不动歪脑筋就好,一旦动了歪脑筋,这一次,她就要让她自掘坟墓。
次日,四夫人几个也听到了此事,在去探望老夫人的时候,四夫人还故意问了三夫人。
三夫人就嫌她多管闲事。
四夫人就不客气的道,“三嫂可要注意了,这公中的产业和个人的产业不要搅浑了,到时候一家人为此事红了脸,可是个大笑话。”
三夫人就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放心,不会花了你的那一份。”
接着,三夫人就在府里大张旗鼓的鼓捣她的嫁妆,四夫人就把她盯的死死的,跟防小偷一样防着三夫人。
老鼠逼急了,还会返回来咬人一口,更何况还是威武侯府的准女当家。
三夫人气急了,就吼她,“我是世子夫人,这整个威武侯府都是我的,我的东西还不准我动了,谁给你的权利啊?”
“我还告诉你,不要以为给你脸,你就得寸进尺,以为我好欺负,别说我没动威武侯府的一砖一瓦,就算动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四夫人就说了,“但这家还没分呢,等分了家,威武侯府就是你三房一房的,在没分家之前就是大家的,有事大家当然要算清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威武侯府的家规,监守自盗者,家规责罚,为了不让三嫂承受家规,我当然要盯紧了。”
四夫人说的言辞凿凿,义正言辞,三夫人则气的浑身直打颤,差点没扑过去两人打一架。
说又说不过,骂也理亏,三夫人被气走了。
本来,她是真心打算鼓捣出一些公中的物品,而后卖出去凑银子,但四夫人盯的太紧,就没敢在公中产业打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