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龙书案上,早就摞了几份有关蓘州的奏折,身着便服的王弘毅手里正持着一卷打开的奏折,脸上表情看不出一个喜怒来。
侍奉着的当值太监,站在不远处,天气都不敢吭上一声。
从看到这些奏折起,陛下的表情就有些不对。
这奏折上所写,莫非是什么不好的事?
正想着,之前看着奏折的王弘毅抬起头,冲这个当值太监吩咐的说着:“宣刘朝入内觐见。”
刘朝是五品官,前段时日,刚刚完成了卢高一地的收降事宜,虽没有立刻晋升,在王弘毅的面前,算是后起之秀。
有些相关的事,王弘毅也会想着让他去办。
究竟先前他做这些事,都很是妥当,现在与其派个没有经验的官员,不如直接派他过去就是。
当值的大监忙应了诺,退了出去。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在御书房外停了下来。
当值的太监先走了进来,在王弘毅的面前复命。
王弘毅放下一份文件:“让刘朝进来吧。”
“诺。”得了命令,太监再次出去,领着一人进了御书房。
来人年纪二十五岁左右,相貌英俊,一身五品文官的官服穿戴整齐,虽是一张不笑而笑的面孔,此时却微微绷着,带着难得的严肃。
“臣刘朝,参见陛下!”刘朝走到龙书案前,行叩拜礼。
“刘卿家请起。”王弘毅低头看向他,说着。
“谢陛下。”刘朝恭敬的站起身来。
看着这个颇具美姿仪的年轻人,王弘毅有些欣赏。
做外交无论是什么时代,这外表看起来仪表堂堂让人养目,就天生带着优势。
刘朝又非是空有其表,此人年纪轻轻,为人聪敏又颇有些长袖善舞,先前派了刘朝去劝降卢高,就是用人用对了地方。
看了片刻王弘毅开口说着:“刘卿家,有件事,朕想要你去办。”
刘朝忙说着:“请陛下吩咐就是刘朝定会竭力去办。”
王弘毅说着:“充州五郡,都先后派人来朝,表示易帜降服。”
这话说的平淡仿佛只是一件小事,不过刘朝之前听说过,也不太惊讶,行礼说着:“这是皇上鸿运齐天。”
“但洛阳郑国公尚未归顺我大成,这事朕已是给了他一段时间,他既不主动提出归顺,那在用兵前要再派人去问上一问了。先礼后兵嘛。”王弘毅微微冷笑,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件事,需要你去洛阳一趟。”
“陛下是说让臣出使洛阳?”
“恩,正是,你可愿意?”王弘毅问着。
“敢不效死?”刘朝立刻“啪”一声跪在地上,应着。
虽有些危险,可是皇帝能在遇到事情时想到你派你去主特此事,这可是皇帝的信任,百官求之不得的事情。
刘朝里面自是明白。
“那你立刻启程,去洛阳后,无论成不成,一个月为期限。”王严毅摆了摆手说着。
想到充州的局面,刘朝自明白陛下的心思,也就是说,一个月内,归降的充州五郡消化了金陵预备的大军也准备好了。
“是,臣必不辱使命。”刘朝说着。
四月,洛阳
洛阳城内,可见赶去逛庙会的男女老幼尤其去年征讨充州的郑国公大军胜利消息传回来,不少人都是欢喜鼓舞很多人甚至觉得,或许以后他们这里也能出一个真龙天子。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乐观,有一些洛阳本地的人,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忧心忡忡。
这些人,或是世家,或是官员,处于敏感位置,不好随意开口。
不过,也有性格耿直,在郑国公的面前,直言郑国公实力与大成朝相差甚远,就是取得了充州三地,实力相差悬殊,还是早作准备,结果被郑国公斥责了出去。
直到四月三日这一天,大成皇帝使者队住的到来。
使者队伍足有四百人,车队连绵,看起来阵势颇夫。
洛阳百姓哪里知道大成皇帝派了使者过来,这一天正自忙碌着,就听到街道尽头,喧闹声一片。
不少人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华丽的车队,缓缓行来。
仪仗也就罢了,最让人印象深刻,是三百骑兵,这些骑兵个个身着盔甲,气度沉凝,扫过街道而不动。
“大成皇帝派的使者怎么样安排?”郑国公坐在府中大厅内,面沉似水。
他的有关方面的官员说着:“主公,来的使者被迎到宾馆下榻。”
这里所指的宾馆,是古时招待国宾所设置的类似大使馆的一类机构,与驿站相似,却要高上许多个档次,专来用来招待身份尊贵的外来官员使臣。
郑国公听了,沉默了片刻:“如此安排也好。”
“主公,大成皇帝所派的使者,要求见您,您看……”顿了一顿,这官员又问着。
“见我?”郑国公微微冷笑,却是沉吟不语。
话说,三四月之间,充州五郡先后派人朝见大成,表示易帜降服,这就将他去年打下三郡的威风压的一丝不剩。
现在使者前来,无非是以天子名义命令臣服。
要说是反抗,这实在是不甘心啊!
刘满不过是一地主出身,自幼善辩,读经书,学兵法,明习律法。
青年时曾有相士,说:“君龙骨峥嵘,必有大贵。”
后来获得洛阳的实际主事者朱崇宠信,得以晋升入官,背后阴结豪强,收买人心,凡次镇冇压农民起义,而当上郡永。
后时机成熟,刘满突然之间发动兵变,杀万人,夺取了整个洛阳城,自立郑国公,这是大业的开始。
只是情况发展太快,才稳了洛阳,出兵发展,天成朝已经占领徐豫,进逼洛阳和充州了,何去何从,就成为了眼前的选择题。
一时间犹豫不决,崭于说着:“传令下去,好生招待着夫成使者,要是他们问起了我,便说”,…说我有恙在身,不便即刻召见使者,让他们先等着吧!”
“臣明白了。”
随后的数日,郑国公称病不见,将来人置于宾馆不去理会。
这可让来洛阳的使者暗暗不满,不过来到洛阳的使节并未忙乱,每日里,只是在宾馆里歇息着,或是凡人一起,在洛阳里赏着景色,看起来十分轻松自在。
私下里,不少人,也找过刘朝,向他请教。
刘朝只是一笑:“这事,我们急有何用?既郑国公有意多款待你我几日,随了他的愿好了。”
手下人摸不请刘朝的想法,只好作罢。
在宾馆待了凡日,刘朝又召人过来,说是在宾馆待的烦闷,要出去走走。
人家是前来面见郑国公的使者,又不是囚犯,自是没有不让人四处走动的道理。
洛阳的官员派了人陪同着,名为保护,做着向导,实是监视。
刘朝自是知道,却笑纳了,心中却是不屑。
这些小动作又有何用,金陵夫军云集,就等着准备完成了。
四月,正是春暖花开,很是适宜的季节,洛阳不愧是大都城,繁华的景象到处可见。
刘朝乘着马车,出了宾馆,有着凡个带来的随从骑马跟随着,再后面是十凡个洛阳派来的骑兵。
因刘朝打算随意逛逛,并没有太过声张,街道上世家豪贵的车驾都很气派,显不出刘朝所乘马车的特别来。
“刘朝出了宾馆,去了哪里?”得到消息的郑国公,思索着,王弘毅派来的官员,绝不能等闲视之,根据得来的消息,卢高归降王弘毅,其中也有着这个刘朝的影子。
莫非此人见自己不肯召见他们,要和别人勾结?
真是这样,可以趁这机会,将对方在洛阳的一些钉子拔掉。
刘满很清楚,夫成在洛阳定是有着细作,他也同样安插了细作在金陵活动,这本就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刘满一直都想将安插在洛阳的细作连根拔除,能趁着这机会,将大成的人找出来,是一件善事。
想到这里,刘满吩咐:“传我的命令,多派人手下去,让他们盯紧了那个刘朝,他这凡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和哪些人见过面,和哪些人说过话,买过什么,做过什么,一样都不许拉下,皆要报上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诺!”
郑国公一道命合下去,派去盯人的人,便又多了许多。
刘朝对洛阳城的繁华颇有些欢喜,每一日出去闲逛,每一次,去了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买了许多东西,这话负责盯人都过于忙碌了。
一份份详细的记录,被送到郑国公的面前,郑国公还召来了心腹的官员,对这些记录,一一做着分析。
总之这凡日,刘朝一行人过的十分逍遥自在,每一日,都玩的极尽兴。
郑国公的一众手下,是疑神疑鬼,忙个不停。
可将刘朝去过的地方一一排查下来,无一处地方是特别可疑。
刘朝见过的人一一审查,更没有获得什么,不是说没有嫌疑,而是可能性太低,这样多人,都是奸细?
连审查的官员都不信,这完全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