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天空,下起了雨。
数道人影伫立在墓碑之前。
当李查五人进入墓园的时候,拿破仑的身边只有两名护卫。
枪枪相对,不过很快拿破仑便让其他人放下了武器,国家已经破碎,这样的抵抗已经毫无意义。
“你们竟然可以追到这里。”拿破仑略有些诧异,但表情凝重,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他甚至不打算逃跑,只是回身,继续凝望着面前的墓碑…李查,勒,伯蒂。
这是墓碑上的名字,
“指挥官…”身旁的护卫,跟随拿破仑多年,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法兰西的权力巅峰,眼睁睁的看着他带领着法兰西将周围的国家打服。
但…最后竟然是这般的结局。
当雨水落在他们的脸颊上,已经分不出来,那水…是来自于天上,还是他们的眼眸中。
“早就告诉你,不要称帝,这是炎国的逆鳞,法国还没这个条件。”
李查对着拿破仑的背影,用法语说道。
“是啊,以前的李查…也对我说过相同的话。”拿破仑没有回头,面对着五个荷枪实弹的炎国人,淡定的摩挲着面前的墓碑。
“只是我没听。”拿破仑继续道。“如果…如果李查他还活着…法兰西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法兰西会有这样的命运!”
“可恨!”婆娑的手紧紧捏着大理石的墓碑,指尖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
…
时间似乎静止。
拿破仑没动,炎国人也没动,作为一名伪帝,他似乎有着自己的体面。
“李查,没想到,兵败的拿破仑,竟然会来祭奠别人…那人是谁…大人物吗?”
潘凭几人都很惊奇,这拿破仑不想着赶紧躲起来,跑这里干什么?
“潘旗,你没感觉今天的李副旗有点奇怪么?咱们这要抓大鱼了,李副旗看起来并不像我们这样高兴。”
“说不上来,总觉得李副和这拿破仑很熟,竟然能猜到他跑到这里来。”
“好像听说,这里埋葬的是拿破仑的左右手。”
“叫什么来着?没印象了。”
其他的炎国人议论纷纷。
只有李查凝视着拿破仑,叹息道。“如果你是个炎国人的话,或许会有更高的成就,也会有更好的结局,可惜…”
“我是法兰西人…”拿破仑低声道。
“我是法兰西人!”
拿破仑再次转身咆哮道,那猩红的血丝布满了拿破仑的双眼,他有些歇斯底里。
“无论法兰西是弱小的,无论法兰西是强大的,无论法兰西在屈辱中挣扎,还是沐浴在光辉的荣耀中…我都以法兰西人的身份而自豪!”
“并为其自由与富强而流尽所有的鲜血和精力。”
“我并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我也并不恼怒生于如此饱经折磨的国家,我只会痛恨我的能力不足…无法将我的祖国,无法带领我的民族…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拿破仑无疑是个优秀的演说家。
哪怕在这虎落平阳的时候,依然拥有着常人没有的气质和魄力,那些卫兵对于拿破仑的崇拜无以复加。
“指挥官…”卫兵们泣不成声,其悲伤之色,哪怕连听不懂法文的其他四个炎国人也能感觉到。
这是…英雄的落幕,这是壮士的残歌,这是历史时刻的见证。
尤其当拿破仑拿出了自己的配枪后,炎国人警惕的举枪瞄准反制。
但拿破仑的枪并没有对向炎国人…而是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看向李查,对他说道。“我死后,你们可以任意分裂我的尸体…但勿伤百姓一人!”
“拿破仑!”李查大喝道。
但…那轰的一声枪响,将李查的声音淹没。
当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拿破仑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身体抽搐。
炎国人快速的缴械了两个卫兵的武器,而李查则是走到了拿破仑的“尸体”旁。
尸体之所以打上引号,那是因为拿破仑还没死透。
身体只是在抽搐,双眼瞪向天空。
经常自杀的朋友都知道,拿枪射击自己的太阳穴,只有六分一的人才会当场死亡,剩下的六分之五的人,需要经过几分钟到几个小时漫长的折磨过程…才会逐渐咽气。
显然,拿破仑并非那六分之一的幸运儿。
他的喉咙里似乎还能发出声音。
他的一只手甚至还能微微举起。
他的瞳孔还没有涣散。没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的是李查的身影。
“你这是何必呢…你又没滥杀无辜,炎国不一定杀你的。”走到拿破仑身边的李查叹道。
只是目前的拿破仑似乎已经听不太清李查的声音,但看着李查的双眸却一直无法闭上。
“李查…李查…”
“这是…天堂吗…李查…是你吗…是你吗?”
虚弱的右手紧紧的抓住了李查的双手,口中的鲜血却盖不住他嘴角的笑容…
“是我…”李查的声音也
有些沙哑…鼻涕凝固了哽咽。
“李查…对不起…对不起…”
“法兰西…没了…我没做到…”
“对不起…原谅我…没能让
法兰西站起来…对不起…我没做到…让你失望了…”
眼泪混杂着血液…喷薄而出,拿破仑缓缓闭上双眼,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听不见…
但那抓着李查的手掌却依然有力,无论如何也难以掰开。
天上的雨越来越大,似乎在为英雄的落幕而悲戚。
“拿破仑哥哥!”
“伦伦!”
艾萨莉和约瑟芬姗姗来迟。
看到的是拿破仑死亡的图景。
那代表着她们的支柱和信仰在这一刻也崩塌了。
两个女人也不管炎国人的枪火,径直跑到拿破仑的身边哭泣起来。
…
“法兰西镇守官?要我来当?”李查受到了李辅仁的接见,对于上峰在战后的封赏,李查的功劳排在前列。
只是这法兰西镇守官在之前似乎没听过…有这个职位?
“对,战前就说过,拿到敌酋首级者当记首功,这是给你的实职。”
“远西战区叛乱不断,甚至还有鼠辈敢于称帝,这是之前李辅臣留下的烂摊子,想要改变,必须要有更加强硬的统治,镇守官…便是在番邦增设的官职,用以监察该国。”李辅仁解释道。
“李辅仁总督,您的这项决策我反对,李查原本只是个旗官,虽有大功,但却不足以胜任统辖一藩国的能力…还需要另找他人!”不过这样的任免,似乎并不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