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澜否定:
“不太可能!
牵扯到人命案,以廖文叙的能力并不能给她做主,他们以前并不相识,廖文叙亦不能还她清白。”
黄之桐努着鼻子,有些同情陆姑娘,一个人怎么对抗巨大的命运变故,关切道:
“你们会把她怎么样?我说的是陆姑娘。”
“那要看她知道多少,自己打算怎么做。等消息吧。”祝景澜也无法判断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此刻他只能判断自己肚子饿了,为了早点见到她,连口吃食都没进进。
“有些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吗?说起来许久未吃到你烧的菜。”他殷切的看着她。
黄之桐面对他的得寸进尺,冷静而又快速的回报他的殷切:
“你妹妹第一天到浦城,投奔的是赵西漫,第二天赵希曼约我在临江楼见的面。这个花费日后要还人情的,目前就不跟你算了。
你妹妹在我这里待了两天两夜,三个人的吃宿费用按二两银子算。
昨天在我铺子里拿了两套衣裳,友情价,收她五两银子。
今儿早上两个丫鬟每人两套衣裳,给你妹妹又添了四套,还有路上的干粮、其他物品算你五两好了。
备用了一百两银碎银,一百两银票。还有我两日的误工费,算你十两不多。共计两百二十二两,你先把银子还我。
你自己去厨房里找吃的,饿到此刻,定然吃的不少。收你五百钱。概不赊账!”
祝景澜没想到她居然跟他算账,忍不住想笑。
但黄之桐并没有跟他开玩笑:“这么热的天,我这一院子的人,跑一天也挣不来一百两银子。
没有什么可笑的,你把银子抓紧给我。
如果进食嫌贵,出门右转,巷子外头有小酒肆。”
“好。”祝景澜当真出了门。
没一会儿拿回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剩下的算你辛苦费和我的伙食费用。”
黄之桐接过银票:“我只拿回属于我自己的。”
回身走到书案前。从一个匣子里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
递给祝景澜:“去吧,少吃点儿。茶水免费赠送。”
祝景澜接过沉甸甸的碎银装在袖兜里,这么大的男人。居然玩起了过家家,让他心生澎湃。
但黄之桐始终坐着,并没有起身给他准备吃的。他才意识到黄之桐没有同他过家家的意思。
不管怎样,还是有顿膳食,有卧榻歇息,足矣。
燥热的夏日,太阳炙烤着地面,掀起一阵阵热浪。
室内放置了冰块,清凉了不少,幽幽清香袭来,吃饱喝足祝景澜依旧躺在窗前凉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找黄之桐说话。
黄之桐捧着一本浦城的地方志,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手边一盘西瓜,很快就见了底。
祝景澜觉得,这是他二十五年来过的最惬意快活的时光。
虽然是他耍无赖赖过来的。
可惜快活的时光却极其短暂的,那个女子一句夜里没睡好,丢下他跑去了客房补觉去了。
等黄之桐补觉起来,得知祝景澜已经走了。
申时末,那人又从外面回来了,顶着满头大汗,一进院门就急匆匆的拉着黄之桐进了卧房。
迅速从里面关上门,不待黄之桐讲话,从兜里掏出一个荷包,悄声道:“你见过的此物没有?”
黄之桐接过荷包瞧着,是一个男人的荷包,用的材料是最为昂贵的云锦,里衬也是密纹的花罗。
荷包上还用上等丝线绣了一株兰花。
她摇头,“没有。哪里来的?”
“你再看看。我总觉得这个兰花儿的绣针,跟你的手艺有些相似。”
“肯定不是我绣的。我用不起这么贵的云锦,又怎么能舍得拿它来做荷包。”黄之桐断然否定。
“至于你说的针法,我学刺绣的时候在京城很流行。国公府的姑娘,那时候都是一个师傅教的。”
她忽然顿住了,“要不再叫谷雨来瞧瞧?”
祝景澜点头。
黄之桐唤了谷雨进来,把荷包递到谷雨面前。
“这个针法,跟少夫人相似,却比少夫人的要精湛。
针脚更细密,埋线几乎不露痕迹。绣的是兰花,这不是七······”谷雨闭了嘴。
“你出去吧。”祝景澜又打发谷雨出去了。
“她的技艺是比我好,府里人都知道。”黄之桐点着荷包上的兰花,“因为她的名字里有这么一个字儿。所以这个图案是她专用的。
即便我娘之前留下的东西里,有兰花图案的都藏了起来。”
祝景澜接过荷包,“这个是陆家姑娘交出来的。李征哄了半日才开口。
说是董二给他的。
董二说,太子殿下给了他一个荷包,让他跟他们走。然后就带他去了驿站。”
“太子殿下?怎么会把随身的物品就这么给了董二?”黄之桐问。
“董二不是普通的傻子,一般人骗不到他。但也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容易变通。
太子殿下,他是识得的。
估摸着太子用这个随身的荷包把他骗了。
后来董二觉得事情不对劲,见到陆姑娘的时候,就把这个荷包给了陆姑娘,让她逃走。
至于董二怎么死的,陆姑娘逃走后并不知情。
陆姑娘逃出后本来想回到陆家,听到陆家已经发出消息,证实她死亡,她便知她再也回不去了。
陆姑娘不甘心,至少在死亡之前,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感念董二救了他,不想让董二枉死,便决心前往陵山寻找西陵王。
在她看来或许只有西陵王,才能揭穿太子殿下的恶行,为董二报仇,还自己一个清白。”
黄之桐听他讲完才发问:“可是他为何要如此?他是太子殿下,想要陆姑娘何种办法没有?还是跟董家有仇?”
祝景澜道:“他要的不是陆姑娘,也不是董二的死。应该是瓦解这桩亲事背后的勾结势力。”
黄之桐蹙眉,觉得太复杂,“好好的一桩亲事,好好的一个姑娘。”
“自古皇权争夺,牺牲的何止是一个姑娘。”祝景澜也痛心,善良的董二何尝不无辜。
“那陆姑娘呢?你们到底准备怎么办?”
“先送往陵山,再由西陵王派人护送她去京城,帮她讨回清白,还董二一个公道。”祝景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