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只在她回来那天的马车中强吻过她,过后的两人一直在冷战,他始终没再对她这般亲密。久违的亲吻令苏玉珊有些眩晕,她甚至忘了自个儿应该如何,两只小手无助的搭在他肩侧,呜咽着以示抗拒。
怎奈他做不到浅尝辄止,唇瓣始终相黏,不舍分离,直至她粉拳轻砸,不断的推搡,他才勉强克制,松开了她。
美眸微嗔,苏玉珊慌声提醒道:“你就不怕伤到孩子?”
他自有分寸,哪敢胡来,“只是一个吻,我又没做什么更过分之事。”
“可你方才抱我抱得太紧,挤到腹部了。”
“是我疏忽了,抱歉,很久没有吻过你,我失态了。”尽管面上在道歉,但一看到她此刻樱唇微张,急促轻喘的模样,弘历不禁气息紊乱,再次俯首,却被她以指挡唇,
“哎---莫乱来。”
他以为她还在介意昨晚之事,随即向她解释道:“我没有去找其他使女,昨晚宿在弘昼府上。”
听罢半晌,她才后知后觉,他是在回答先前的那个问题,然则她并非是为此事,只是不愿在白天胡闹而已。
此时的她心绪波动很大,不知该如何回应,而他也没打算听她回应什么,只要她心里明白便足够。
再次轻拥着她,弘历那高挺的鼻梁在她耳侧柔缓的摩挲着,刻意压制的声音异常暗哑,“我尽力了,可就是灭不了那簇火焰,玉珊,帮我。”
她看得出来,他已然动了情念,眼底尽是渴望,她也晓得他难捱,但这可是白天啊!
“丫鬟们已然上了朝食,都在院外候着呢!那么多人离得那么近,不方便。要不你再忍一忍,等晚上再?”
按理来说,他是该等一等,然而他等不及了,“今晚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不能来陪你,所以,只能是现在。”
他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看他忍得那么辛苦的份儿上,苏玉珊终是没好意思再拒绝,只得任他抱着进得里屋。
白天的寝房太过亮堂,她很不习惯,尽管他贴心的将帐帘放下,她依旧觉得光线太刺目,又特地掀开锦被将他遮挡。
弘历知她羞涩,却故意道:“我不冷。”
苏玉珊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想看。”
对此弘历可是十分自信,毕竟他时常锻炼,“我身形又不差,你看一眼不吃亏。”
她才不稀得占他的便宜,苏玉珊面颊酡红,羞声道:“可我不想看你的那个……”
“哪个?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明白。”
他一再引逗,惹得苏玉珊不满娇嗤,“你不是着急吗?我看你挺悠闲的。”
“那是你没瞧见,它有多凶猛。”说话间,弘历拉住她的手,往里探去。
骤然碰到的那一刻,苏玉珊手指微颤,有种被烙红的铁烫伤的错觉,她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牢,
“你答应了要帮我,不许反悔。”
此时的她真的有些后悔了,轻声狡辩道:“我说的是晚上。”
为了让她安心,弘历扯掉她手中的巾帕,覆于她双眼,绕至她后脑勺绑了起来,低低一笑,
“如此,便是深夜了。”
冬日里的帕子比夏季的厚实些,饶是如此,她依旧能隐约看到一丝朦朦胧胧的光线。
她尚未反应过来,唇瓣再次被他贴覆,模糊的视觉令人格外紧张,她下意识的抬手圈住他,不满的轻唔着,他却不管不顾,拉住她的手,往深渊的幽林间探险。
莺语娇啼,苍鹰低嚎,弘历渐渐闭上眸子,只觉流霞漫天,一阵眩晕。
室内盈暖,候在室外的李玉却是焦急不已,主子一向以政事为重,怎的一遇到苏格格就把规矩和底线抛诸脑后?
去一会子也就罢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主子还不出来,那几位尚书可都在等着他呢!他一向准时,这回迟到那么久,又该如何跟那几位老臣交代?真真急煞人也!
李玉急得直跺脚,云芳笑道:“估摸着四爷和玉姐姐已然解开误会,正如胶似漆,甜蜜恩爱呢!皇子不急太监急。”
她只是随口说了句俗语,道罢又觉得不妥,尴尬一笑,“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玉无谓笑笑,“没事儿,反正也没说错。”
虽说他的确是个太监,但这种话当面说终归有些难为情,云芳生怕他心里不高兴,十分自责,再次跟他道歉。
李玉还真顾不得计较这些,只因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主子的身影!
不同于以往的阴骘,再从画棠阁出来时,主子神清气朗,面色似乎很好,李玉悄声对云芳道:
“看来你猜得没错。”
云芳笑嘻嘻道:“那是,我一出马,保管让他们冰释前嫌!”
实则弘历需要足够的定力才能勉强从暖帐中出来,难得两人有些进展,若非事先定好的今日要去六部,他真想一直腻在苏玉珊身边。
怎奈政务缠身,不得已的他只好暂别温柔乡,先去办正事。
虽然他很想多陪陪苏玉珊,然而有些事必须得尽快解决,是以当天晚上,弘历没去画棠阁,他所谓的正事,便是去岚昭院。
彼时富察氏才卸去首饰钗簪,丫鬟正在为她梳理青丝,下人来报,说是四爷来了。
他的突然到来令富察氏甚感诧异,她即刻站起身来,朝着来人福身,
“四爷,您来此,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弘历撩袍坐下,丫鬟赶忙近前,准备为他斟茶,他却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丫鬟走后,弘历缓缓抬眸,望向富察氏,“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你?”
他的面上虽有笑意,可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富察氏隐隐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她不敢多问,亲自近前给他斟茶,
“当然可以,只不过还没到十五,四爷提前过来,我难免会觉得意外。”
“福晋这意思,是在抱怨我来得次数太少?”
“四爷误会了,我绝无抱怨之心,只是觉得惊喜而已。”富察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弘历待她一向宽容,今日鸡蛋里头挑骨头却是为何?难不成,苏玉珊跟弘历说了些什么?
她正诧异之际,弘历已然开门见山,“昨儿个你去了画棠阁?”
果然啊!苏玉珊还是说了出来,富察氏还以为此女应该晓得分寸,不会乱说话,孰料也是个爱吹枕边风的,仗着受宠便连她的状也告,当真不懂人情世故啊!
算错了的富察氏只得赔笑,“听闻苏格格身子不适,她怀着身孕如此辛苦,我理当替四爷多加关怀。”
“你所谓的关怀,便是教她与你一样大度?她来自民间,不懂所谓的世家规矩,我也不需要她懂得,更不需要旁人来帮我教条!”
弘历缓缓望向富察氏,眼底透着寒芒,“福晋入府许久,应当看得出来,苏玉珊在这府中,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除我之外,任何人都没资格管制她,包括你!
还有,玉珊她胎象不稳,当需静养,往后请安就免了,福晋你也怀着身孕,无事莫去画棠阁走动,在家安胎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