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说愿意,弘历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跟太后争取,但苏玉珊看得出来,太后信任的是高琇雯,如若皇后没了实权,那太后肯定会让高琇雯协理后宫,弘历若是举荐她,太后必然不悦,到时这母子二人又要起争执,她岂不是又在给弘历添麻烦?
思来想去,苏玉珊都觉得她不该应承,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多谢你为我考量,但我对这些事真的没兴致。”
一旦玉珊弃权,那么太后肯定会将这权利交予高琇雯,到时太后便会以此做借口,晋封高琇雯为贵妃,那么他再想晋封玉珊,可就没由头了啊!
玉珊可能不在乎这些个虚位,但是他在乎,为了让她答应,弘历干脆拿孩子说事儿,
“现下宫中有三妃,你若不肯管理后宫,那么这权利便会落入荣妃或是娴妃手中。
你要知道,娴妃可是最想要孩子的,一旦她被太后器重,找借口封做贵妃,到时她肯定会要求抚养你的孩子,而你只是妃位,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还有这种可能吗?苏玉珊一听这话登时紧张起来,“你不是说会护着孩子,不让旁人抚养吗?”
弘历故作为难地道:“我当然会护,但耐不住她位分高,我便是想护也没有正当理由啊!”
见她面露担忧之色,弘历趁机哄道:“除非你管理后宫,我再顺势封你为贵妃,便不必担忧有人抢咱们的孩子。”
他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为保住自己的三个孩子,苏玉珊将心一横,终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你帮我争取一下,能争取到最好,若然太后实在不同意,那便罢了,我不想让你太为难。”
果如弘历所料,但凡与她的利益有关,玉珊从来都不在乎,除非与孩子有关,她才会上心。
得她应承,弘历总算放了心。
明知这条路走得不容易,他还是愿意去尝试。
眼瞧着儿子主意已定,太后也就没再为皇后求情,开始琢磨着找人代替皇后协理后宫。
孰料弘历竟主动提及,说是打算让苏玉珊经手后宫。
这样的提议,太后断然不会同意,“荣妃在王府时便时常帮忙打理家业,她有经验,打理后宫更容易些。”
“那是玉珊有身孕,儿臣不希望她太辛苦,所以才让高氏帮忙,如今玉珊得闲,那么管理后宫之职,便由玉珊担任。”
太后不屑冷哼,“封妃已是瞧得起她,这后宫可不是谁都能管的,她没那个资格!”
太后所谓的资格是由她的喜好来决定,毫无依据可言,弘历最烦听到这样的言辞,不耐回怼,
“这是儿臣的后宫,让谁管理该由儿臣做主。”
这才登基不到一年,他居然就已经开始想揽权了,浑忘了她这个太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太后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威被质疑,扬声呵斥道:
“哀家还没死呢!只要哀家还活着,这个后宫便该由哀家做主,你只管好前朝即可。”
母子二人意见不和,弘历坚持举荐苏玉珊,不同意让高琇雯协理后宫,太后无法接受,一气之下竟是晕了过去。
太医来诊治,说是太后心火过旺,不宜再受刺激,弘历又岂会瞧不出来,母亲这是在做戏,企图拿自个儿的病情来逼迫他就范。
寻常之事他可以由着她,但此事不同,弘历格外重视,不愿轻易妥协,只嘱咐宫人照顾好太后,而后便离开了。
之后的两日,太后继续装病,等着儿子向她低头,可他居然不来慈宁宫,她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
荣妃和娴妃皆来探望太后,她们晓得皇帝的意思,但太后属意于谁,她们尚不知晓。
娴妃殷勤至极,主动过来为太后侍疾,期待着太后能将这管后宫之权给她,然而高琇雯一来,太后便找了个借口,让她先回咸福宫去。
太后要单独跟高琇雯说话,蓝容不免生了疑心,她不禁在想,难不成太后是打算让高琇雯管后宫之事?
高琇雯已然抚养了永珹,而她什么都没有,回宫后的蓝容越想越觉得委屈,“太后没把永珹给我,总该给我些权势吧?她老人家岂能如此偏心?”
秋茶好言劝道:“这事儿尚未定下来,娘娘您别着急,太后还没公布呢!奴才猜想啊!这回怎么着也该轮到您了。”
惆怅的蓝容暗自祈祷着,“但愿如此吧!不然我可真要成为三妃之中最窝囊的一个。”
太后病倒的消息传至景仁宫,苏玉珊顿感惆怅,若非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想去慈宁宫,弘历也说了,她可以不去。可太后毕竟是她的婆婆,婆婆生病,其他人都去看望,她若不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但若去的话,八成是要挨训的。
训就训吧!她听听也就罢了,总好过失了礼数,被太后拿来做话柄。再者说,有些事不能一直逃避,终归是要面对的。
思来想去,苏玉珊还是决定去一趟。
西岚担心太后又欺负她,决定陪她一起去看望太后。
两人一起进得太后的寝房,西岚才立了一小会儿,就被太后给给打发了出去,苏玉珊则被留了下来。
眼前的女人眉眼娇媚,太后最是不喜,每每一瞧,都觉得她生了张祸国殃民的脸,
“人皆道红颜祸水,皇帝为了你,一再跟哀家置气,就连哀家病了他都不来看望,在他眼里,你竟比哀家还重要!”
弘历的确是在怄气不肯过来,但苏玉珊不能说实话,以免太后失望,“太后您言重了,实则皇上也很担心您,想来看望您,怎奈他熬夜批折子,风寒发热,病得严重,这才没能过来,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这样的借口,太后是不信的,怎么可能她病了,弘历也跟着病呢?肯定又是苏玉珊教唆弘历,否则他怎会做出此等不孝之事?
恨瞥她一眼,太后恼声埋怨,“有你在中间捣鬼,我们母子二人永难和睦!”
“太后可能有所误会,臣妾从未挑拨过您和皇上的关系。”
犹记得以往她们母子之间可是很和睦的,自从苏玉珊出现之后,才矛盾丛生,如今太后已将其视为眼中钉,多看一眼都觉得不舒坦,
“你少在哀家面前装无辜,若非你贪慕权势,皇帝又怎会执意让你协理后宫?”
权势对苏玉珊而言就是烫手的山芋,“臣妾说了太后可能不信,但这的确是臣妾最真实的想法,臣妾已然拥有皇上的疼爱,那么权势对臣妾而言并不重要。只是皇上想锻炼臣妾,所以才会这般安排。”
“你若真不想接手,大可直接拒绝。既是应了,就莫要装腔作势!”
“臣妾的确拒绝过,但皇上却说臣妾不思进取,不知好歹。”说着苏玉珊哀叹了一声,佯装为难地道:“臣妾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啊!”
弘历把她当成了宝,又怎会这般斥责她?太后听着便觉可笑,“畅音阁的戏都没你唱得好!”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太后都不会相信,苏玉珊干脆撒了几句小谎,脸不红心不跳,“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太后您若不信,臣妾也没法子。”
太后还想斥责,宫人进得寝房,说是药熬好了。
梅嬷嬷打算给太后喂药,太后冷着脸吩咐道:“让纯妃过来给哀家喂药。”
梅嬷嬷遂将药碗递给纯妃,苏玉珊接过药碗,四下打量,发现无处可坐,那位毕竟是太后,她不能坐在帐边,遂温笑着对宫人道:
“劳烦梅嬷嬷搬张小凳子过来。”
半坐在帐中的太后冷噎道:“坐什么凳子?跪着喂药方显诚意。”
太后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她,她身为妃嫔,理当听太后的吩咐,然而上回她已跪过,这次苏玉珊不愿再傻傻的听从太后的吩咐,再让自个儿遭罪。
灵眸一转,苏玉珊借口道:“皇上说巳时会去景仁宫,若是不见臣妾,他可能会来慈宁宫找人。”
竹子说:最近几天突然耳鸣,耳朵一直嗡嗡响,明天打算去医院检查,所以明天一更,没什么大碍的话,后天也就是周四再开始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