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默念着这个词,弘历额前青筋暴起,沉声道:“玉珊是妖妃吗?”
旁人不晓得,弘昼再了解不过,“贵妃娘娘才不是妖妃,她只是皇兄深爱之人。只不过世人都认为皇帝就应该雨露均沾,宠幸各宫妃嫔,倘若你只宠一个,他们不可思议,便会瞎猜,将其妖化。”
世人再怎么诋毁苏玉珊,也改变不了他对玉珊的感情,但弘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被人说是昏君,
“你觉得朕是昏君吗?”
“当然不是!”皇兄的言行举止,弘昼都看在眼里,
“皇兄专注朝政,一心为江山社稷,为百姓谋福祉,开疆扩土。只要您治理好家国即可,至于您宠谁,那是您的私事,他们有什么资格议论!”
老五懂他,弘历十分欣慰,但此事有一个疑点,“外人只知太后去畅春园是养病,又怎会知晓朕与太后的矛盾是因为玉珊?是谁在散播谣言?”
这也是弘昼所疑惑的,“难不成……是太后心中不忿,故意让人这样说,给皇兄施压?”
弘历微摇首,“太后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拿朕的声誉做赌,毕竟我是她的儿子,这样的言辞不利于江山稳固,她还不至于坑害自己的儿子。”
若不是太后,那又会是谁呢?弘昼好奇询问,弘历眸光一凛,冷哼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略一思量,弘昼已然了悟,“皇兄您是说……理亲王弘皙?”
早在登基之前,弘历就能感觉到,弘皙一直心怀不满,如今弘历已然登基三年,朝局逐渐稳固,但弘皙始终没有安分守己,
“弘皙仗着自己是旧太子的嫡子,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甚至生出谋逆之心,倘若朕所料不差,宫里肯定还有他的眼线,他人在城郊外,却始终在关注着宫中之事。
此次太后出宫,他正好可以拿来做文章,大肆诋毁朕,借此让百姓们认为朕是个只知贪图美色的不孝子,难以执掌江山。”
“皇阿玛将弘皙封为理亲王,对他已是极大的优待,他居然还不老实,还蠢蠢欲动,暗生霍乱之心,其心可诛!”弘昼义愤填膺,
“皇兄,要不直接把他抓进宫来审问?”
审问是迟早的,但不是现在,“这只是朕的猜测,暂无实质证据,莫要打草惊蛇,流言不必去管,让他继续传下去。”
皇兄居然不管?弘昼诧异又担忧,“可臣弟担心再任由那些人胡说八道,会影响百姓们对您的看法。”
最初听到时,弘历的确很生气,但略一深思,他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百姓们对于宫闱秘辛只是听听而已,那些人和事对他而言太过遥远,是以他们只当听书,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最关心的便是生计,只要免除苛捐杂税,风调雨顺,不涝不旱,庄稼收成好,他们能吃饱饭,便足矣。至于皇帝宠幸哪个女人,跟太后是否有矛盾,与他们何干?
这些年来,弘皙一直有想法,却苦无机会,难得抓到朕的‘把柄’,他肯定认为这是谋逆的大好时机,随他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听罢皇兄之言,弘昼这才恍然大悟,“皇兄这是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个设想的确不错,但弘昼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若真造反还好说,万一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始终不敢行动,那这次的谣言岂不是白传了?”
谩说弘昼着急,就连弘历也等不及了,弘皙的存在对他而言始终是一种威胁,他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此事,
“会有人推波助澜的。”
“哦?是谁?”弘昼好奇询问,弘历并未明言,唇角微勾,笑得意味深长,“到时你就知道了。”
皇兄卖起了关子,弘昼也就没再多问,“成吧!那臣弟就等着看好戏。”
议罢此事,弘昼就此告退,弘历继续看奏折。
晚间就寝时,弘历与苏玉珊闲聊起那些传言,苏玉珊听罢只觉离谱,
“所谓的妖妃不都是缠着皇帝,不让皇帝上朝吗?我可从来没有缠过你,怎就成了旁人口中的妖妃?我冤不冤啊!”
审视着眼前锁骨半显,肌肤莹白如玉,唇若石榴,青丝如瀑般滑落肩侧的女人,弘历兀自猜测道:
“大约是因为你太过魅惑?”
“我何曾魅惑过你?苍天可鉴,我可没使过手段。”弘历时常念着与她亲近,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故意惑他呢?
朗然一笑,弘历抬指攫住她莹润的下巴,迎上她那委屈巴巴的眼神,哑声低语,
“不消使什么手段,你只在我耳畔轻嘤一声,我便心神微荡,难以自持。”
说话间,弘历缓缓俯首,就在他即将贴近她唇瓣时,苏玉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抬指去挡,
“说归说,你怎的又行动?昨晚不是说好了,今晚让我好好休息的吗?”
“说过吗?我怎的不记得了?”弘历又开始装傻,苏玉珊嗔他一眼,娇哼道:
“说话不算话,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弘历无谓一笑,“若折牡丹嗅天香,哪顾君子需端方?”
苏玉珊尚未想到反驳之词,已被他侧首覆住了唇,肆意的品尝着她的甜美滋味。
他的吻如晴天骤雨,越来越疾,她险些招架不住,无奈的攥着粉拳轻锤着他,以示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非但不能止住他的胡作非为,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意念。
怀中佳人就似一朵风雨中盛放的牡丹,他只想将其折下,酿制独属于他的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