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夏侯江和齐观都上了城头两次,可都被孟栾和刀把久打了下来,此战极为焦灼,整个城下战死者无数。
初步算了下,一个上午,光这北门恐怕战死数就不下五千人,若不是齐观的队伍一直堵在后面,否则这些川北郡兵早就溃败了。
“大人,末将已经准备好了!”万梓锵带着他的八千麾下,缓缓向着岳正的本阵而来,他看着上方的城头的大战,亦是咽了咽口水。
北面的城墙前,尸体都快堆成了小山,无数的蝇虫不断地乱飞着,城墙的墙壁上散布着无数的黑液和污血。
点燃的火焰不时灼烧着黑青的藤蔓,天空之中响起士卒的呼喊声,零零散散有士卒从城墙上坠落下来。
“去,每个士卒骑上马匹,穿上自己的甲胄。”岳正冲着万梓锵冷冷说道,万梓锵一听此言,心中满满的都是不解,但还是去照办了。
因为今天是攻城战,很多士兵没有穿重甲,都是穿着轻甲上阵,孟栾大手一挥间,又是两个步卒被掀落坠地。
这时候西门的令兵匆匆而来,有些慌张地和刀把久说道:“族长,族长,西门杀得狠,西门那边快顶不住了!”
“妈的,我跟你去!”刀把久恶狠狠地说道。
孟栾一听连忙止住了刀把久的动作,连忙开口说道:“你去南门抽几队人去西门助阵,这北门吃紧不能轻离!”
传令的蛮兵看了看刀把久,见刀把久点了点头,他连忙冲着南门的方向而去,刀把久摸了摸脑袋,冲着孟栾说道:“孟大人,除掉戍守南方关隘的人,这城里就两万多人,不一定守得住啊!”
“刀王勿忧,你看这北门,咱们不过只死了一千多人,可是对面已经死了五千人左右了,他们哪里经得住这般消耗。”孟栾笑着解释道。
“也对,我看这些晋狗还有多少人命来填!”刀把久听着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看着城下死的那些尸体,看起来都是晋国的军队。
可是突然北门的远处穿了一阵骚动,只见无数身着重甲,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缓缓出现,不少人骑着的,就是昨日收拢的刀离角马。
“哼,都说岳狗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孟栾有些嘲讽似地说道。
刀把久看着那群刀离角马,有些愤恨似地问道:“孟大人,这该怎么说?”
“骑兵能攻城吗?”孟栾莫名地来了一句,刀把久一听这话,直接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远处岳正的军阵,笑着说道:“那人不会得失心疯了吧!”
“哈哈哈......”
岳正目光如电,神目远眺之下,似乎是能看到孟栾和刀把久是在嘲笑他,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弧度,冲着远处的齐观和夏侯江传音起来。
“你们两个再冲锋一下,在上面缠住那两人!”
齐观和夏侯江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枪,齐观向着身后招了招手,猛地喝道:“敢死队,跟我上!”
但见齐观和夏侯江联合着,向着两人头顶之上打出一阵风行法力,后面洪流郡兵中的精锐一时四散奔前。
他们插上标枪,借着藤蔓之力飞身而上之时,齐观和夏侯江亦是飞身向上,几百个郡兵猛地立在城头。
“军阵散杀,悍不畏死!”
“军阵散杀,悍不畏死!”
齐观和夏侯江大声喝道,但见两人的身上陡然生出满满的杀气,红色的法力弥散在众多的郡兵身上,他们好像是发了疯一般向着蛮兵砍去。
孟栾看着令蛮兵胆寒的晋军,怒骂了一声:“妈的,又是这招!”
“夏侯将军,我们联手先打那个黑衣服的!”齐观开口提议道,两人枪气相融一道锋锐的风刃向着孟栾而去。
“该死的,鬼鞭,鬼影瞳瞳!”孟栾一声大喝,拿出了自己的九节鞭向着风刃迎了过去,刀把久见两人轻视自己,一挥长刀就冲了过去。
几个郡兵看着这蛮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着刀把久就冲了过去,蛮王刀把久虽有圣境修为,可却是算最弱的一档圣境,空有法力却没有太好的运用。
刀把久靠着自己的蛮力,一把将面前的两个晋军打死,不想两条大腿直接被晋军抱着,他恶狠狠地一踢,就踢爆了那人的脑袋。
血肉、碎骨溅了一地,不想这时候一道劲风而来,夏侯江和齐观合力打出的风刃,刀把久可没有孟栾的实力,连忙向着后方退却。
不时地抓住两边的蛮兵,向着风刃来处扔去,连连扔了好几个蛮兵,被风刃割成了两半,血肉散了一地,让地上皆是碎肉!
刀把久手忙脚乱的时候,齐观和夏侯江亦是联合打出一招,呼啸的龙卷向着孟栾处而去,他看着四周的蛮兵,再看看前方的晋军,知道自己不能向蛮王那般退却。
九节鞭向着虚空处猛地一砸,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法力,向着那风龙卷连忙喝道:“鬼鞭,魔鞭震天!”
黑色的巨大鞭影,向着风龙卷的位置砸去,此时,已经有不少的蛮兵被风龙卷卷起,从高处落下后,死了好些。
“轰隆”一声,巨大的法力暴响,让后方的刀把久脸色微变,他看着齐观和夏侯江两人,心中退意又多了几分。
岳正看着城头大乱,心中知道自己的招数要用出来了,他整个人高高跃起,立在了半空之中。
转头对着万梓锵说道:“万将军,准备冲锋吧!”
万梓锵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冲锋,但依然还是发出了“准备冲锋”的命令,众多的士卒骑在马上亦是盯紧了前方。
岳正身上,木灵力和土灵力迅速地波动起来,大地似是在抖动一般,他此刻的经脉亦是负荷沉重,看着城头厮杀的场景,他心中愈发坚决起来。
面前的一排地上,土壤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他猛地喝道:“青玄扶摇,万木起之!”
青色的神光覆盖在大地之上,没有任何植被的大地上,陡然有无数的树木冲天而起,向着城头的方向生长覆盖而去。
孟栾看着远处的参天巨木,心中亦是惊讶着,可他完全被两人缠住,根本没有办法打断岳正的动作。
参天的巨木藤蔓如同噬人的魔鬼,无知的蛮兵看着巨木的枝条勾住了城垛,连连惊惧地远离。
万梓锵看着面前出现了巨大木道,整个一排的树木从地而出,向上勾住了城垛,变成了能直接冲上城头的坦途。
他连忙看向岳正,只见岳正的面颊雪白,分明是灵力消耗过度,只见岳大人微微冲着万梓锵一点头。
万梓锵连忙举着手上的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岳大人神技,咱们冲啊,杀啊,夺回雨峡郡!”
城头上的齐观和夏侯江,看着岳正如此神技,心中的惊讶就别提了,士气更是振奋起来,枪尖不断向着前方横扫着,孟栾被他们两个一时间打得连连后退。
“刀王,快去砍木头!”孟栾大声呼喝道,却见刀把久听到这话,都有些止步不前了,孟栾心中暗叹,怕是这雨峡郡城要守不住了。
整齐的马队借着平缓的木道,向着城头上奔驰而来,蛮兵战心已失,不少的晋军骑着马就冲撞了上来。
此界的城池,因为有土行功法灵气的存在,所以整个城墙修的极厚,上面能够跑马绝对不是一句虚言。
不少的蛮兵被从天而来的骑兵,冲撞在地,万梓锵一挥手中的长枪,猛地一式“燎原火瀑”打在了面前的蛮兵之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雨峡郡城城头,晋军是越来越多,不少士兵还骑着马向西门、东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岳正缓缓落了下来,他丹田之内的土灵气和木灵气几乎是消耗一空,这一招怕是纯靠法力,恐怕要圣境二阶、三阶的实力才能用出。
“杀,杀啊!”万梓锵大声嘶吼着,东门和西门见到不少的晋兵骑马冲来,还以为北门被破,一时间蛮兵之中亦有些人心浮动起来。
“蛮王,您快拿个主意吧,咱们是继续厮杀,还是撤退!”旁边的蛮人副将,向着刀把久询问道。
看着那人眼中的乞求,刀把久知道这些人已经让晋军的“神迹”吓破了胆子,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说道:“走,走,让弟兄们撤!”
“撤退,撤退!”这蛮人大声叫喊起来,话语中似乎还有些欢快。
那边的孟栾听到这个声音,心中暗恨至极,手中的九节鞭猛地荡开齐观的长枪,化作一道黑光向着南面而去。
岳正站在地上,给自己吞了口回灵丹,齐心在他的旁边,小心地搀扶着他,看着他面容之上丝毫没有血色,齐心亦是担心极了。
“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的!”岳正缓缓开口道。
一颗回灵丹下去,岳正的脸颊恢复了几分血色,他看着城楼之上,晋军的欢呼声,便知道此战应该是胜了。
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北面的城门缓缓打开,岳正冲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直接一马当先地冲入了城中。
此时,在东门,朱铜一招“斩将夺旗”直接将蛮兵的将领砍死,呼喝着自己的手下,去下面把东门打开,让后面的军队入城。
西门那边,亦是如此,洪景看着空无一人的西城门洞,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冲着自家的族人喊道:“兄弟们,开城门了!”
三面的城门告破,南面的城门亦是被打开了,刀把久率领着蛮兵,仓皇地出逃着,掉在后头的蛮兵不时地被齐观和夏侯江狙杀着。
“大人,夏侯将军差人来问,要追杀多远?”一个令兵匆匆前来询问道。
岳正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就出城追三里吧,先让他们回来把城里打扫干净,郡兵不是镇恶军,这耐力也不是太足。”
令兵听了岳正这话,也是连忙点了点头,向着南面去传令了。
岳正站在城墙上,看着两边的血肉残尸,看着旁边的万梓锵吩咐道:“去,蛮子一个不留,把人头都收集起来,等等我筑个京观。”
“是,大人。”万梓锵知道岳正的战绩,他一贯喜欢用异族的人头做这种事情。
城内骑兵飞纵,朱铜焦急地骑着马向岳正处冲来,他见到岳正立在城头,连忙大声喝道:“岳侯,卑职有急事禀报。”
岳正知道朱铜一向谨慎,见他面色如此焦急,也是微微一惊,连忙一运身法,跳下城来立在了朱铜面前,直接开口问道:“朱将军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东城那边都是城中百姓的尸体,蝇虫乱飞,卑职唯恐生了疫病,所以请大人去那地焚烧残尸。”朱铜连忙回禀着。
岳正一听此言,心中亦是焦急无比,整个西南,天气本就炎热潮湿,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尸体,这帮蛮子果然不干人事。
“前面带路!”岳正冷声说道。
朱铜连忙调转马头,向着城中一处骑行而去,不多时,他指着一片大宅,语气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大人,就是这里面!”
“哎,宁为太平之猪狗,不做乱世之人灵,哀哉!”
神目之下,宅邸之中都是一片的蝇虫,站在这宅邸外面已经能闻到腐臭的味道,无数被折磨至死的尸体随意摆放着。
有的尸体没了头颅,有的尸体四肢都被斩下,或许是某个蛮兵为了杀人取乐吧,还有几个妇人赤着身体,肚子都被切开,里面都被挖空了。
“哎!”岳正向着宅邸打出一枚紫火,一时间,尸气被至阳净世火灼烧着,无数的尸体也被焚烧起来,到底是异火,没有一丝丝的烟气。
“朱将军,收着!”岳正把一瓶丹药向着朱铜处一抛。
“大人,这是?”朱铜连忙接过,疑惑地询问道。
“这是清灵丹,找些清水化开,给些士兵服用,让他们把兄弟们的尸身理一理!”岳正这般吩咐道,朱铜听罢面色一怔,连忙去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