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中道,以天道之名立誓,誓死效忠于岳正岳大人,若有不忠,叫我即刻内火焚身,即刻而亡!”阮中道为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竟然立了如此狠毒的誓言。
岳正察觉到天空似有雷音响过,像是在回应着阮中道的天道誓言,低头看了看依旧跪着服服帖帖的阮中道,用脚对着他的胸口一点。
那道金色的掌印瞬间变得黯淡起来,阮中道也觉得自己经脉中再没有了刚刚那种刺痛感,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对着岳正说道:“多谢都督大人。”
“这是法元丹,回复下吧!”岳正随手抛给他一瓶丹药,看了畏畏缩缩躲在其他地方的士兵,大声吼道:“来个人,本都督有军令!”
听着岳正的吼声,阮中道只觉得心中一片的苦涩,他看了看远处几名副将匆匆忙忙往这里赶,临到岳正面前齐齐行礼道:“卑职等见过都督大人。”
“四门牙将可在?”
岳正散发出冷冷的气势,压在了他们的身上,一个个面色骇得雪白。
“末将在!”
四人齐齐喊道,他们也生怕岳正发作在他们身上,声音听着倒是洪亮。
“你们四个去封锁四门,不得让城里的人走了一个,若有人仗着身法强行飞出,就用弓弩将他射杀!”岳正的话一说完,就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去落实此事。
“是,岳都督!”四人齐声答道,起身行了个礼便匆匆忙忙向着四门赶去。
营地外面看热闹的人终于一惊,这岳正难道要向他们动手,便连滚带爬地准备向着城门赶,不想岳正又是一声暴喝:“围观之人都给我停下,否则格杀勿论!”
听到岳正的威胁,这些人逃得却是更快了些!
“又是一群不听话的!”岳正冷冷说道,他直直朝天空飞起,运起《水神宫密录》中的“唤雨术”,大手朝着天空一招,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变得暗沉沉的,豆大的雨点急急地落下。
“天水绝杀!”
他心念一动,整个神识完全罩住了这一片的雨幕,上百颗雨滴在他的控制下向着那些逃人飞去,雨滴本是柔弱,但在他这完全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一个个士兵将领,看着那些飞起的豪强,几息之内纷纷从天上落了下来,再也没了活人的气息。
“这都杀了?”阮中道有些惊诧地询问道。
岳正冷冷地环视了四周,还是有不少的围观豪强停在了原地,动也不怎么敢动,生怕这个杀神再来这么一出!
“既然已经服顺,暂留他们一条小命!”岳正冷冷地说道,见无人再敢逃跑,他向着天空遥遥一指,上方的乌云瞬间消散,又恢复了刚刚万里无云的模样。
阮中道也被岳正这神乎其技的一手震慑,他连忙堆笑着冲着岳正建议道:“不如让士兵,将这些杀死的贼子拖进来,让剩下这些人指认是哪些势力的,咱们先动手杀一波?”
完全是变了个模样,之前还要给这些人提供保护伞,这下子便要向他们举起屠刀,为了活命,这阮中道可是把节操丢得干干净净!
“好,老阮啊,这事就交给你办!”岳正面色又是一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阮中道看着岳正和气的神情,骨头都瞬间轻了二两。
忙不迭地开口回道:“好,好,岳大人,您就瞧好吧,我保证把这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来啊,你,你,带人去把外面的那些死狗拖进来!”阮中道此刻衣衫破洞,浑身上下皆是狼狈,但神情上倒有几分自傲。
恢复了几分桀骜的模样,他向着营门外走去,浑身的法力威压着外面的众人,他在岳正面前就如面团一般,可在这些人面前,就仿若巨兽一样。
“还喘气的,统统给我进来,拜见我们岳都督!”阮中道大声吼道,外面那些人互相对视看了看,也是连忙向着营门内走来。
“拜见岳都督!”众人在阮中道的指挥下,排排地站好向着岳正行礼道,岳正也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帮人直直地站着,似乎在等待之前同伴的尸首过来。
一排的尸体,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些人立马开始检举了起来,丝毫不顾忌昔日的往来和情意了。
“这人是金川郡神拳门的门主,据说带了一百多号弟子,暂住在了城内的一家客栈,据说杀了客栈老板,夺了客栈的产业,端得可恶!”一人义愤填膺地开口道。
看着像是睡着了的神拳门门主,众人的心中微微有些发寒,这人是天境巅峰的实力,却是连岳正一招都没接下来,眉心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创口,往外流淌着嫣红的鲜血。
“老阮啊,你看着办吧!”岳正不知从哪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毫不在意地向阮中道挥了挥手,开口让他自己决定。
“你带两百士兵,去把那些人剿了!”阮中道也是毫不犹豫地指挥着。
见有人带头,后面的人也开始检举,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岳正听得有些烦躁,冲着阮中道说道:“你把他们带下去,按照刚刚的处理吧,有结果告诉我就行。”
“是,都督!”阮中道也是满脸堆笑地回答道。
“我在那里等你给我结果!”岳正指了指校场中心的主帐,一个瞬移直接进到了营帐之内。
“你们都听到岳大人的意思了,先把这些不听话的认清楚了,后面的后面再说!”阮中道指着地上的尸首冷声说道。
“去,到我的府上给我取一件衣服来,大人的掌印我可得收藏好,也好随时鞭策自己。”众人听到阮中道的马屁之言,心中也是一片恶寒。
地上的尸首,一具具地被指认出来,一支支小队也被阮中道派了出去,余下的众人也算是川北地界的头面人物,可现在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着脑袋在校场上等待着岳正最后的审判。
城内的喊杀声渐起,站着的这些人也有些不安起来......
东城街面上占地极广的一处客栈,门头之上挂着“连升客栈”的牌匾,但内里一伙人全然没有做生意的样子,匪里匪气地在磨着刀子。
“妈的,门主怕个撮鸟!带咱们躲到这西海来了,要我说就带人先把那些个官军杀了!”磨刀霍霍的汉子大声呼喝道。
“你这厮就知道杀!官府不知道吗?新都督是天下有数的强者,我等不跑能怎么办?”另一个汉子手中拿着白纸扇开口劝说道。
“有点不对!今个外面怎么没有嘈杂的人声?”白纸扇继续开口道,眉头已经完全皱了起来。
“六儿,出去看看!”白纸扇对着磨刀汉子吩咐道。
磨刀汉子拿起手中的长刀,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轻手轻脚的模样完全和他粗鲁的样貌是两个样子。
可他还没走到门口,整个客栈的大门便被人撞开了,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提着刀枪便往客栈里面冲。
到底是正规军,见客栈中的汉子人人带刀,他们也变得极为警惕,十人一组排成一排,齐齐持着长刀往前行进着。
白纸扇刚想上来试探试探,不想磨刀汉子一声大吼,长刀之上闪过赤红色的刀气,便冲着这些士兵攻了上去。“一群贼撮鸟,让某家斩了你们!”
听得那汉子这般咆哮,原本心高气傲的官军也被激怒了,几名军卒仗着身上穿着甲胄,毫不畏惧地上前和这汉子拼斗起来。
空气中爆出“当”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士卒和这汉子对拼了一记,两人的长刀之上顿时火星直冒,军士身形略歪显然是吃了暗亏。
军队之所以被称为军队,是因为有建制、有训练、有袍泽,旁边人见他吃了暗亏,连忙上前半步,几把刀锋就向着磨刀汉切斩过去。
磨刀汉子连忙运转身法,向着后方急急退去,几把长刀斩切了个空,后面的一排弓箭手也跟随上前,瞬时拉弓搭箭大力将箭矢爆射了出去。
“噗噗”一阵弓箭入肉的声音,内里不少的汉子直接被射翻,客栈之内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刚刚那磨刀汉也被射中了大腿,倒在地上不断哀嚎着。
“杀,一个不留!”后头指挥的牌将大声指挥着,刚刚那白纸扇倒是个角色,天境高阶的修为便要运转身法向着远处遁去。
整个屋内似有微风拂起,桌椅门窗都在轻轻抖动着,手中的白纸扇猛地往前一挥,室内的风元素向着他的身边聚集,如同狂龙般地被打了出去。
脚尖点起带出道道残影,向着风龙打出的缝隙往外逃去,他是神拳门的副门主,修为虽不到天境巅峰,但其功法倒也有可取之处。
旁边的士卒也是纷纷围杀了上来,看岳都督刚刚要吃人的神情,要真放跑了什么人,怕他们也是讨不了好!
“上弓弩!”带队的牌将继续下令道,只见弓箭手连忙把长弓挂在了腰勾之上,从背上解下短小的弩机向着白纸扇射了过去。
弩箭要比刚刚的弓箭短多了,但劲道却是要大上几分,而且森寒的箭锋之上涂抹了特制的药水,专门用来对付天境修士的灵气罩。
密密麻麻的箭雨,在白纸扇看来就像索命的勾绳,要将他的灵魂牵走一般,手臂猛地一疼,胳膊上已经被锋利的箭头划开了。
“啊!可恶啊!”白纸扇尖利地喊叫道。
“兄弟们并肩子上,砍了他!”牌将再次呼喊道,这些士卒也提着手中的长刀围杀了上来。
白纸扇也是被激发了凶性,大手继续向着士卒中打出道道风刃,但他灵力激荡之下,倒是让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得更快了。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想也没想直接给自己灌了下去,看着面前淋漓的箭雨,他气息渐渐变得狂暴,手中的扇子打出几道狂风,意图挡住这些箭矢。
“弟兄们,三环阵围杀!”牌将继续指挥着,队伍中最厉害的甲兵纷纷上前,他们都是天境的修为,大部分普通士兵都是九品的“执刃”,唯有勇力过人,才是八品的“甲兵”。
未达天境修为的执刃,向着后面退了几步,而十二名天境的甲兵提着长刀,迈着奇特的步伐向白纸扇围了上去。
刀气凛冽,四个方位都被三个士兵堵上了,三个士兵分别用小盾、长刀、长枪,特殊的合击之法,让他们几无破绽。
白纸扇仗着经脉灵气纷乱的机会,再次运起身法,意图朝着南面大门突围,长刀斩向了他的右臂,长枪刺向了他的左臂,而持盾之人则是用盾面砸向了他的膝盖。
那牌将也是拔出一把长枪,向着白纸扇抛了过去,枪尖如同吃人的蛇口,让白纸扇一下子变了脸色。被众人围杀的他,有些顾此失彼了,周身爆出一团旋风,意图防住这些攻击,却是不料腿上一痛,膝盖却是被砸中了。
旋风护住了他的上身,却没有护住他的腿部,他身体再无法平衡直直倒了下来,四面的甲兵也围了上来,刀枪乱捅之下直接死透了。
“取首级,喊街面上的辎重兵来收尸!”牌将大声吼道,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今日西海城的百姓倒是看到了一处奇景,辎重兵原本负责运粮的大车,现在竟然装上了无数的尸体。
沥沥的血液不断地从大车上滴流下来,一点一点的血液让城中的百姓也感觉到了几分恐惧,莫名的杀机似乎笼罩在西海城的上空。
岳正坐在了营帐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向着营帐之外打出一道金光,玄气罩盖住了主帐,他用起运道金光细细探查了起来。
眼眸中像是镀上一层金光,用起这运道神目向着天空望去,目光穿过了营帐、穿过了云层,天发杀机、四围漫动,西海上的海浪都好似汹涌了几分。
“奇怪,难道是我杀戮太重导致的?这西海郡的气机不太对啊!”岳正喃喃自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