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盯梢的斥候,一见屋子的玄音罩缓缓散去,连忙向着远处打了个手势,只见无数的烟雾弹向着此处抛飞了过来。
“敌袭!”一个高壮的汉子大声呼喝道,却不料自己大嘴一张,吸了不少的毒烟入体。
上首的黑衣人,缓缓向着小屋外看去,他运转神目却是看到了站在阮中道旁边的那个年轻人。
失策,这个小鬼怎么这么聪明!
五日前,这个黑衣人带着十多个乔装打扮的瀚海蛮人入了城,他们是为越国军队隔海而击打个前哨,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才出钱买了这残破小屋。
没想到这屋主找到了这个小鬼,他真是巧舌如簧,狠狠地敲诈了他们一笔,没想到现下居然栽在这个小鬼手里了!
身边的蛮汉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一个个都被迷烟迷得栽倒下来,这人眸子一冷,他是圣境自然没事,可这些麾下却是不能要了。
大手猛地向下一按,黑色的乌光向着下方几个昏倒蛮汉的脑袋压去,只见这些人的脑袋就像爆开的西瓜般,血水、脑浆流了一地。
“阮大人,这人是圣境,他要跑啊!”许奉安心中也是一冷,直叫幸运,前几日见到那人时报了自己的身份,否则,估计自己也没有命在了。
“狗东西,坏我好事!”极为生硬的晋国官话被他讲出,冷冷地看着许奉安,直直化作黑影向着此处杀了过来。
许奉安不过学了些普通的真气运转之法,哪里能扛得住圣境的威压,连忙躲到了阮中道的身后。
“好胆!”阮中道运起法力,一掌平推向着这人打了过去。
那人浑然不在意,身化无数道暗色重影,在天空之中径直将阮中道的掌力挡了下来,四面八方响起他嘲讽的声音:“兵道之圣,好虚浮的法力!”
“放心,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越国的圣境冷声说道。
阮中道见自己的招数被他挡住,心中更是一苦,今天怎么来个人都能欺负自己,连忙运起兵道法力,大喝着指挥道:“军阵列前,合围困敌!”
听到阮中道的指挥,旁边的士卒也是连忙行动起来,可是没等他们怎么动,那些重重叠叠消失的黑影抢先动手了。
十来个士兵无缘无故地倒地,咽喉处大片的伤口,血液泊泊地外流着,一时间,阮中道的兵道围阵也有点运转不畅了。
城中碰撞着的法力波动,终于是吸引了岳正的目光,他用起空间之力,一个瞬移直接来到了交战的地方。
放肆的黑影猛地停住了,他的心中不停地打鼓,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威胁一般,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
“杀你之人!”岳正看着死去的士兵,再看看他们咽喉处的法力,和此人倒是一模一样,心中的杀意越来越盛。
下首的许奉安也是大声挑拨道:“大人,大人,这是越国密探的首领,这处屋子就是他们的落脚点,他带来的其他几个探子,好像都被他杀死了!”
岳正听到这儿,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人拿下!
那人好像极为擅长暗系的法力,只见幻化成无数道虚影,整个人也变得影影瞳瞳的,岳正即便定下心神,一时间也无法准确找到他的位置。
“雕虫小技!”
岳正轻蔑地说道,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用阳息克制他的暗影。
“天阳至一拳!”
高举着拳头,聚起天空太阳的光芒,拳劲还没攻出,四周就已经变得亮堂堂的,就连屋子的影子都被照没了。
那人极为擅长暗影刺杀之道,但现下被剧烈的烈阳之气一照,没有了能藏住影子的地方,瞬时暴露在了天际。
他黑色兜帽下阴冷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岳正,能有此等功力将他逼到这个份上的,恐怕也只有那位西南岳都督了,不过,他怎么在这里?
陡然之间,这人对他们的行动微微有了些担心,但转念又一想,他们可是来了五个圣境,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岳正?
想到这里,他心中生出一阵急迫感,在此城中的布置得赶紧开启,否则大军一至岂不是会放跑这条大鱼!
重重黑影不断地往一个方向飞遁而去,而岳正的拳劲如影随形,那人感觉到身后的炽热,他这个心圣三阶都感觉到了丝丝威胁,情报上说此人不是刚入圣境没多久吗?
比情报上写的要厉害多了!!!
岳正看着他飞快地往城外的方向飞去,以为他是要逃遁,也是连着向他逃遁的方向瞬移过去,速度都快赶上他的拳劲了。
黑袍人心中大骇,他只见他的前方出现了岳正的身形,而背后又能感受到岳正拳劲的炽热,两两夹击之下,他感觉自己怕是只能和他纠缠一番了。
“呵呵,你应该是暗影部的人吧!”岳正立在黑袍人的前方,一口道破他的来历,岳正又继续说道:“听说越国也有刺探机密的组织,我看你应该就是“答刺伽”的三首领暗骨吧!”
黑袍人心中越来越沉重,没想到自己在晋国境内潜伏了这么久,这人居然能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来历,看来“答刺伽”中生了老鼠呢!
这人的名号还是金峰对他讲的,岳正原本只是试探,没想到这人突然沉默许久,岳正知道他应该是叫对了。
“越虏死来!”岳正暴喝一声,手中又是打出一记“金空指”,此刻,对面的黑袍人难受极了,前有凌厉的指风,后有炽热的拳劲,叫他如何抵挡啊!
冲着舌尖一咬,血气弥漫在口中,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最为要紧的并不是抵挡住岳正,而是将整个西海郡城困住!
再有一里多的距离,便是西海郡城的四角之一,他这般不顾一切的姿态,倒是让岳正知道,此人必有所图。
“越虏哪里走!”
他继续瞬移了下,直接在此人的眼前出现,手上一柄长刀出现,毫不啰嗦地向他斩击过去!
那人终于是色变了,他连忙取出一柄黑色袖剑抵挡了上去,可他哪里是岳正的对手,只消几个回合便被打得左右难支!
猛地向后方抛出一块黑漆漆的盾牌,这才堪堪挡住了岳正的拳劲和指风,只听得盾牌之上传来一声“当”的暴响,直把下方百姓震得耳膜发痛。
岳正见他还有相当的反抗之力,心中发急手中也愈发地霸道起来,一招“霸焱灭刃”直接冲着黑袍人挥砍了过去。
炎刀若潮,滚滚的紫色天火向着黑袍人灼烧过来,黑袍人连连后撤,生怕沾上丝丝的异火导致肉身受伤。
但这毕竟是一招锁定技,他连连后退却是感觉到火焰的压力越来越大,连忙转过身来,手掌如同黑色莲花般绽开,炫目的手印在他掌心显现。
“暗影莲花!”
越国本就归属于邪佛一脉,所谓弘教之法,就是佛门大能转生在妖族之身后,才渐渐形成的一种术法。
十二蛮部是越国的统治者之一,自然对于这邪佛法门不陌生,像这暗影莲花之术,便是学自于越国皇室。
暗黑色的莲台在空中不断地转动,而紫色的霸烈刀招似乎被它停住了,两两相抵悬在了半空之中。
黑袍人的身体不断地抖动着,刀锋之上的热力让他觉得极不舒服,双手对着前方的黑色莲花合十,只见莲花的花瓣不断地合拢,似乎要将刀招给包起来一样。
见他如此狂妄,想要用一招暗影之莲就来克制住自己的炎刀,岳正心思微动想给他来个狠的,便也控住刀招,任由黑袍人施为。
手印变化只见,暗影色的莲花也把刀气给团团包住,岳正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也猛地启动刀招中的心神烙印。
只见暗影色的莲台渐渐开始膨胀,有些不受控制地向黑袍人飞了过去,那暗骨微微有些不安了,连忙向着后方退去。
“爆!”
岳正向着那朵黑莲遥遥一指,只见那朵黑莲直接爆裂开来,内里的霸道刀气带着无可比拟的热度,向着四面八方传递着凶暴。
“啊,啊!”黑袍人像是被烫到了神魂一样,整个人在空中不断地唉叫着。
外部的袍子被烧坏,露出他赤裸裸的上半身,果然是叫暗骨,岳正表示在这世间,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如此丑陋之人。
左边是黑黢黢的人身,右边是骷髅的骨架,关键这骨架还是黑色的,分明是个怪物般的东西,怎么会是人类?
下首的阮中道和许奉安也是呆住了,许奉安有些惊诧地说道:“难怪我那天和他对话,闻到一股臭味,但又被什么药物的香气给盖住了,原来是他身上的味道啊!”
“呵呵,那十二蛮部都是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阮中道冷冷说道,这话一出却将许奉安骇了一跳。
他指着天上的暗骨,向着阮中道询问道:“阮大人,你说他们暗部都是这个模样?”
“暗影部都是黑皮是真的,但想变成这个丑样,恐怕是要圣境才能吧!”阮中道有些嫌弃般地给许奉安讲道。
“啧啧,要是变成圣境,让我变成这个样子,打死我,我都不乐意!”许奉安有些咂舌地说道。
黑袍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现在得叫暗骨了,这个名字取得真是一点也没错,岳正看着他吐出的淤血,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这么个鬼东西,居然血也是红色的呢!”
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暗骨心中不断地咆哮着,他哪里被人这般地折辱过,现在听到这种嘲讽声,若是旁人,他早就上去打杀了,可面前这个霸道的男子,他做不到!
经脉中的热力已经让他法力运转有了些迟滞,他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一角,他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便能开启困阵,这人决计活不了......
浑身气机暴起,将所有的热力挤压到了一边的骷髅手掌中,再向远处狠狠一拍,将自己的手骨拍飞了出去。
自己则化作一道黑光,继续向着城头飞去,他早就让手下人布好阵势,岳正见他飞得坚决,唯恐他有什么阴谋,也是急急地追赶了上去。
“呵呵,你和西海城都化作飞灰去吧,我大越精锐一到,尔等都要死!”鬼魅一样的口中,发出森冷的言语,岳正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厌恶。
半边人身半边骨身的暗骨,立在了城墙的一角,四周的士兵拿着刀枪,看着他骇人的模样,有些畏惧不敢上前。
“嘎查鲁阵!嘎查鲁阵!”他口中发出莫名的音调,岳正也不知这是不是越国的语言,但本能觉得有几分不妙,连忙抖震刀势继续砍了上去。
暗骨冷冷地看着岳正,他双手合十整个人的身体变得膨胀几分,有两个岳正那么高像个巨兽一样。
双脚在城墙上起跳,像个癞蛤蟆一样双掌往地上一拍,地上似乎出现了什么阵法,而西海郡城其他三角也是一样,浑然的力量向着城池中央汇涌。
像是漆黑的穹顶将整个城池盖住了,岳正脸色越加森冷,居然在这西海郡城来了这么一手,而阮中道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一出,结果自己还没察觉!
若不是岳都督来到此地,误打误撞碰上这事,那自己岂不是像那何非一般,不明不白地就战死了吗?
长刀挥砍在那高大的暗骨身上,他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冲着岳正狞笑着:“等死吧,晋狗,我在下面等着你!”
岳正毫不留情地将他一刀斩首,怪异的脑袋在地上滚了许久才停下来,他看着上方的“嘎查鲁阵”,心头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阮中道匆匆赶来,看着断了脑袋的尸体,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拱手向着岳正说道:“卑职谢过大人活命之恩!”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嘎查鲁阵到底是做什么的!”岳正满面的冷色,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城内的百姓,看着灰蒙蒙的天穹,一下子也有点惊住了,若不是街面上有巡逻的士卒,怕是城中百姓倒要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