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突破至道境的周严,浑身气息浩大威严,丝毫看不出刚刚使用魔气的邪气,他冲着面前先祖的躯壳行了一礼,衣袖挥动便将戾帝的躯壳收了起来。
“不知战局如何了?不过外面的护阵没有启动,那应该算是势均力敌喽!”周严喃喃自语道,他脚步一抬径直往鲁丰郡的方向而去。
感知到周严的气息,天穹之上的四人也是停了手,周严远远便看到天莲上人的僧袍破碎,身后的法身也被斩去了不少手臂,看来此次天莲算是出了大力!
“周严,你妄为秉政之人,以水作兵,天下黎庶皆为你所虐杀,着实该死!”下方的叶华按捺不住,立在白山水军的船头,大声冲着天穹上的周严大骂着。
周严动了动眼帘,却是淡然地说道:“伪王无道,残害苍生,鄞水泛滥,此乃尔之罪责,与我何干!”
“噗!”叶华被周严这话气到了,直接就喷出一口淤血,脸色也变得煞白,若不是有熊替和张觉良扶住,怕是就要倒下来了。
“是非自有公论,谁做的孽,终究是要还的!”叶无道冷冷地说道,他伸出手掌聚出浑厚大道元便向周严打去,他亦是被这周严的话气到,出手便是全力。
天莲上人刚刚被压制的很惨,此刻也双手合十、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两人动手,他也想看看这儒法入道,到底有何神异。
“万里江山为我用,天地乾坤有浩然!”
手中捧着一尊金印,周严看着攻来的手印却是有几分不以为意,口中念诵着一句诗文,文风倒是豪迈,只见无穷的人道气息向着他涌来,大晋的人灵气运将他的气息更是拔高一层,刚入道境仿佛就能与叶无道比肩。
金印往击来的道元处一按,只见天空道元崩碎,而叶无道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冷峻,他寒声说道:“这就是人道之法?果然厉害!”
“不过,你以为我就这些手段了吗?”叶无道冷声说道,他气息变得幽沉,仿佛和天空中的星辰连接到了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亘古的气息,眼神之中透着的威压也像是来自古老的神只。
“你我再战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南北大战胜负已分,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周严冷声说道,此战也算是打残了鄞南军,至于其他再慢慢收复,盖因使用人道之力,亦是有所限制,他此刻的神魂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这是来自天地的恶意,若是再维持这种状态,怕是有损国运!
若是周严继续维持这种状态,不说他自己顶不顶得住庞大的人灵气息,而大晋的各处地盘,怕是也会产生各种天灾,比如地崩、山火、洪水等等,总之天地会一齐出手,消减人灵。
“你是个很好的说客,哎,终究是棋差一招!”叶无道气息渐渐变得缥缈起来,看了看下方的叶华,支持他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有了动摇。
叶华见叶无道有退去的想法,连忙开口说道:“无道老祖,我们还没输,我这还有水军几万,对面鲁丰已经残破......”
“殿下,别说了,此战我们该退了!留得有用之身,再待以后啊!”张觉良在叶华的身侧,苦苦劝说着。
叶华的眼珠转了转,他亦是知道此时的难处,道境的人数对比,三比二明显是落了下风,而且刚刚的大战,无道老祖沾染了不少劫气,再想打估计要去天外了,他再看看残破鲁丰郡城,鄞水以北,大半个鲁泰路泡在水中,若是再调兵来打,后勤的压力就太大了。
熊替动了动嘴唇,一个白山水军的副将冲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也思索片刻,这才郑重上前道:“殿下,柏湖大堤破碎,柏湖郡城和常润郡城皆毁,另外鄞苏也遭了灾,再打下去,我怕鄞南不稳啊!”
叶华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损失这么大,依然是有几分按捺不住,指着周严骂道:“你这个国贼,今朝算你赢了,不过你给本王等着,本王迟早打回来!”
“熊替,退兵吧!”叶华冷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心,他看了看上方两位道境,亦是作揖行礼道:“无道老祖、赤霄先生,还请回来吧!两位实在辛苦,此次大败错在小王,实在无颜,还请两位船中安歇,我等收拢残兵,来日再战!”
听到这话,赤霄子抱剑径直回到船上,一言不发地就跟着侍从往船舱中走去,叶无道依旧立在天穹之上,冷冷地看着周严。
“你是个智者,这次叶华输了,但下一次,可不会那么幸运了!”叶无道撂下一句狠话,人影直接一闪,便从众人面前消失了,周严见状也是收起金印,将人灵加持的力量缓缓散去。
他怔怔地看着叶无道离去的方向,他好像是往柏湖去了,周严蹙了蹙眉头,苍白的嘴唇叹息一声,也是不说什么,径直往天极城的方向飞去。
“天莲善佛,悲人间矣!”天莲上人双手合拢,收起千臂佛陀的法相,眼含悲天悯人之色地念出一句佛号。
“和尚,别再悲叹了,我们回天极吧!”叶炎说罢,亦是化作一道长虹向着北方而去,天莲上人摇了摇头,也是有几分踌躇地跟了上去。
回到熊替给自己安排的厢房,鄞王叶华颓然地坐下,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跟随而来的谋臣张觉良重重跪下,双目之中藏着悔恨,拱手向着鄞王请罪。
“臣张觉良,未能察周贼奸计,致使此次大败,还请殿下治罪!”张觉良跪伏在地上,双眼赤红满是悲意,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苍凉凄冷,叶华叹息一声亦是挣扎着上前,将张觉良扶起。
他拍了拍张觉良的肩膀,言语中似乎有几分释然:“张先生不必自责,本王已经说了此败在我,切莫有自轻之念!”
“殿下,臣实在......”张觉良脸上满是泪痕,他颤抖着双手握住了鄞王叶华的双手,亦是感动道:“殿下,臣定要帮殿下打下天极,回到鄞南,咱们继续规划!”
“好,好,觉良先生有此豪情便好,几十年都等过来了,小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叶华故作镇定地说道,但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刚刚的愤懑怒火导致他吐血,怕是已经折了他不少的寿元。
“张先生,后面有什么计划?”叶华继续和颜悦色地询问道。
“此战有三败,一败是我错估了北方的粮草,没想到这第五擎苍能支撑这么久;二败,我错估了周严的心性,没想到此人的儒门仁心都是装出来的,这般残忍的事情也能做出;三败,则是道境不足。”
“现在北方的伪朝廷,有六大道境,常胜、叶绝、叶炎、李扬风,加上新入道境的周严,还有帮衬着叶泽小儿的天莲!”
“原本叶泽小儿根本到不了圣境,可就怪那天莲多嘴,他的功法和木系相关,故而一眼便能看出我们给叶泽下了乱灵草的药。”张觉良感叹道。
鄞王叶华也是随之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先生这三败之论,算是说到我心里了!”
“可有破此三败之法?”叶华继续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