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也就都不说了。
有一个小游戏,是踩着小河里的木桩过河,她和另外一个男嘉宾分到一组,两个人一同过河,半道盛棠脚底滑了一下,作为她的同伴,男嘉宾自然伸手拉住她,然后很贴心的扶着她一路走过去。
而就在这时,丁宁跳出来,沉默递给盛棠一条湿毛巾擦手,转头就和导演沟通将这一段剪掉重拍。
盛棠:“……”
就在她经历了一次次社死之后要原地爆炸的时候,丁宁幽幽的对她说道:“想想六爷看到了会是个什么后果。”
盛棠:“工作当中的一点儿正常肢体接触。”
丁宁:“你最好是真的相信,六爷是个讲理的人。”
“……”
盛棠哑了。
导演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转身就和男嘉宾沟通重拍,并强调避免肢体接触。
男嘉宾是个新出道的流量小生,年纪比盛棠小几岁,连忙就过来和盛棠道歉。
盛棠:“……”
这叫什么事啊?
别的新人在圈子里混的寸步难行,她这个新人,到哪都能被护着,让着,捧着。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司婧十分放心的将她放在这里了,导演是司婧的老同学加追求者,除了她,其他的嘉宾,要么是曾经徐明荟的圈内好友,要么曾是楚星廉的学生,要么曾经和安栩然合作过……
好了,她刚生出的那点儿微不足道的事业心,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还努力什么,摆烂就好了,反正有的是人给她铺路。
看着男嘉宾一脸小心翼翼的教她怎么安稳的过木桩,盛棠真想转身打道回府算了。
她扭头看一眼对她寸步不离的丁宁,凉凉的说道:“你信不信我掉水里给你看。”
丁宁:“那只能再录一次,六爷不会想看到满网络上都是你在水里扑腾的视频。”
“……”
对,他现在哪有闲心看她啊!
……
一天的录制结束时天已经黑了,节目组收工,有的嘉宾赶通告便直接飞走,不赶时间的便一起乘车回酒店。
盛棠又累又郁闷,身旁郑恩恩一个劲儿的哄她,盛棠正假笑应付,就看到他们那辆车旁停了另一辆不属于节目组的白色豪车。
车旁站了一个人,笔直优雅的身形,一丝不苟的高级西装,夜风下,他额前一缕发丝被吹乱,拂过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
“盛棠。”顾宴铮看见她,唇角勾起笑意,温润如玉一般嗓音叫她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儿?”
盛棠皱了皱眉,她想到顾宴铮送她的新婚贺礼,大几千万的东西也就罢了,她在礼物盒里还发现一样东西。
她喜欢的那家奶茶店的奶茶纸杯。
虽然经过了处理,做成了包装一支玉簪的外包装,原本的LoGo也被贴住,还画了她喜欢的动画人物,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她想了很久,没办法解释他这样的用心。
“到禹城出差,听说你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顾宴铮解释,目光始终落在她略显疲惫又不悦的脸上,“不高兴么?节目录制不顺利?”
“挺顺利的。”盛棠忽然怕和他对视,分明从前他也是这样坦荡的表示着自己的喜欢,可那时盛棠总是觉得他的喜欢带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但现在……
顾宴铮侧了下身,拉开他副驾驶的车门,“不介意我送你回酒店吧?”
“……”
盛棠想说介意,但顾宴铮又解释,“我今晚要赶回去,只是顺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盛棠犹豫了几秒钟,坐上了车。
丁宁拦了她一下,但盛棠没听。
看到顾宴铮开车走了,丁宁立马开车追了过去,而唯一被丢下的郑恩恩,任劳任怨的履行一个打工人的使命,紧急的处理了一下现场的目击证人,就差毁尸灭迹了。
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刚结婚,结束工作之后被老公的哥哥接走,这要是传出去……
呵呵。
而身为事件的主角,盛棠压根不管,并且心里还在想,不是到哪都有人帮她兜底,给她处理麻烦么,她不制造点,怎么对得起这些人的良苦用心呢?
当然,顾宴铮这个大麻烦帮凶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和我见面的事情被传出去。”
他一边开车,一边侧目看了盛棠一眼,眼神温和至极。
盛棠没应声,只靠着椅背沉默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
顾宴铮也没再说什么,过了半晌,盛棠突然说:“你不是好奇,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故事吗?”
闻言顾宴铮面色怔了怔,眼睛里的光一下子黯淡许多。
他并不是来听他们之间的故事的。
其实他为什么会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听说盛棠也来了禹城,鬼使神差的,忙完了工作之后,他没有立刻返航,自己一个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赶到这里。
路上的时候,他很累,他想,作为朋友见一面,聊几句话,并不算越线的。
可当他看到她看他的眼神里有戒备时,他还是清楚了,盛棠并没有真的讲他视为朋友。
也许,他是不该来,不该见她。
盛棠没有等他的回答,只自顾说道:“婚礼上时,你应该知道,顾景深当年雇了一些人干了一件绑架案,而我,就是那个绑架案的受害者。”
“……”
“你知道他为什么绑我吗?因为……我从六岁那一年遇上顾均庭之后,我就在帮他给他的母亲扫墓,到现在,十七年了。”
“……”
“他是我喜欢了十七年的人,所以……”
所以,她一辈子都放不下这个人。
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不管他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惊艳了她十七年时光的人,她如何放下对他的喜欢?如何再拿起对别人的喜欢?
顾宴铮想,他确实是羡慕顾均庭的。
羡慕到有点儿嫉妒。
但,他知道,自己迟了,迟的很远很远。
顾宴铮只将盛棠送到了酒店外,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下车帮盛棠开了车门,温声和她告别。
盛棠还是对他说出了那句话,“顾宴铮,我没办法真的将你视作朋友。”
因为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顾均庭,而盛棠只会选择顾均庭。
顾宴铮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漾着柔和的光,“没关系,你可以当我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