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凤鸣宫中。
马晋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放在床上的小小襁褓,他伸出双手将襁褓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那种紧张恐怕只有初为人父母的才能体会。
此时襁褓里的小家伙正张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马晋,许是在好奇眼前这个对着他傻笑的人是谁。
而马晋则是越看越欢喜,情不自禁的在小家伙晶莹剔透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呵呵的道:
“不愧是朕的儿子,你们看看多机灵啊,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萧蔷儿在一旁掩嘴轻笑,见皇帝如此宠溺自己的儿子,她自然也是高兴无比,开口道:
“陛下,您想给咱们皇儿取个什么名字啊?”
马晋抱着儿子,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一元初始,万象更新,朕早就想好了,就起个单名,元字,朕希望从元儿开始,我大周越来越昌盛,雄霸八荒,威临四海。”
于是大周帝国皇长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神武五年七月二十一日,皇帝御驾回京,下诏,赐皇长子名为元,封辽王,大赦天下!
而此时也正是神都风雨飘摇之时,前几天朝廷大军突然进驻神都,大肆抓捕朝廷官员,信王马钰、阜阳伯萧平河、顺天府尹徐瑾等不知有多少人锒铛入狱,马晋的回京自然也给风声鹤唳的神都,平添了一股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平静。
……
时间缓缓过去了几日。
马晋初为人父,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反正是好到了爆棚,对于这等变化感受最深的自然是朝廷的大员们,尤其是在这等备受煎熬的日子里
要知道以往这个时候,神都早已是一片腥风血雨,人头滚滚,可这几天马晋却一反常态,丝毫没有要处置马钰等一干逆臣的意思,反而在早朝的时候,下旨让龙图阁大学士狄仁杰牵头,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对信王谋逆一案进行三堂会审。
一时让满朝的文武百官不由全懵比了,什么时候皇帝这么好说话了,一直等到散朝之后,官员们还有些不相信,面面相觑,感叹道:
“陛下,自从有了皇子之后确实是不一样了。”
众臣不由连连点头,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这几日来陛下的行事作风确实比以往柔和多了。
“陛下有了儿子,做了父亲,自然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不错,我等何时见过陛下这般高兴过……”
“也足可见大皇子有多得陛下宠爱了,尚在襁褓之中就被陛下封为辽王。”
“辽王殿下可是皇后娘娘所出,又是陛下的嫡长子,自然是备受宠爱,以我看啊,过不了几年,辽王殿下就会被册封为太子了。”
“何以见得?”
“陛下封大皇子为辽王,辽国是什么地方,以前东域的第一强国,是除了我大周国号外最尊贵的爵位了。”
“何况你们看陛下给大皇子的名字,元啊,一元初始,万象更新的元字,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陛下已经默认大皇子就是下一任皇帝了。”
“照我看啊,过不上几年,大皇子就会被陛下册封为太子了。”
“不错,陛下当年也是以皇长子之尊继承帝位,虽然有马琳、马钰这等居心叵测之徒在旁窥视,但陛下的皇位依旧稳若泰山,无可撼动,辽王殿下身为皇长子,又是嫡出,绝对有可能……”
“……而且陛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天下可是人尽皆知,当朝太子之位岂会有第二人选……”
“……所以说啊,辽王殿下就是我大周未来的储君啊……”
“咳咳……尔等慎言……大庭广之下讨论陛下的私事,你们不要命了……”
“谈了又如何?陛下是万古未有的明君圣主,岂会因言而怪罪要等……况且储君乃是国本,如何不能讨论,天家无私事,乃是万古至理!”
一时间众人皆沉默以对,说话的官员见状,转身朝站在一旁没有参与其中的几位内阁大佬躬身问道:
“诸位阁老,下官可否说的在理?”
长孙无忌、房玄龄几人对视一眼,狄仁杰随即抚着胡须笑道:
“陛下春秋鼎盛,不过及冠之年,诸位大人现在谈及国本,却是有些早了……”
问话的中年官员表情一滞,神色中露出一抹惶恐,狄仁杰话里话外得意思他如何听不出来,皇帝现在不过才二十出头,现在就跟皇帝谈国本,皇帝会怎么想?中年官员想想都头皮发麻,不由讪讪笑了一声,躬身道:
“狄阁老所言甚是,是下官唐突了……”
其他官员此时也会过意来,不由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提储君的事情了。
就在众人打算离开的时候,王承恩忽然小跑了过来,冲着长孙无忌几人躬了躬身子道:
“诸位阁老,陛下有旨,让几位前往朝阳殿叙话!”
…………
朝阳殿中,马晋正心清气爽的批阅奏折,也不知为什么,自从有了儿子之后,他越发的有干劲了。
“陛下,几位阁老都到了。”王承恩疾步走到马晋身边,轻声道。
“让他们进来吧!”
“是,陛下!”
不消片刻,长孙无忌七人便联袂走进殿来。
“臣等参见陛下!”
“都平身吧!”马晋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谢陛下!”
马晋好以整暇的看着殿中的长孙无忌、寇准、房玄龄、狄仁杰、包拯、张居正和魏征七人,在加上在外面公干的李善长和苏秦,让马晋都不由暗叹自己的运气好,这些可都是一代人杰啊,现在竟然都聚集在他的麾下效命,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这段时间朕远征在外,朝廷之事皆赖诸位爱卿秉持,你们都辛苦了。”
“臣等不敢!”
七人连忙躬身回道,长孙无忌更上前踏了一步,躬身道:
“陛下,这都是臣等应尽的本分,委实不敢居功。”
马晋微微一笑,道:“你们有没有功,朕心中有数,好了,不说这些了。”
“长孙爱卿,此次考举选拔的人才可已经安排到位?”马晋直接问道。
长孙无忌脸色一肃,正色道:“回陛下,此次考举所有留中之人皆已安排完毕,名单上的人也按陛下的意思,都安排在了我大周重要府郡的佐贰官和县主官之位上!”
“很好,长孙爱卿你们办的不错,甚合朕意!”马晋满意的点了点头。
“陛下,我大周现有的二十一州之地,足有六七百个郡,近两万个县,这些人在臣看来仍旧是杯水车薪啊,恐怕一时半会还动摇不了世家的根基。”寇准神色有些凝重的道。
寇准的话让马晋又是一阵头疼,地盘儿大了也是让人发愁,这还不算上已经纳入版图的辽地和宋地,想当年先汉帝国一统东域,辖下七十二州,三千多个郡是何等让人头疼的场面。
“陛下,臣以为对付世家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才是,否则天下恐怕真的会大乱。”狄仁杰也站出来进言道。
马晋眉头紧锁,他自然知道寇准他们说的是对的,世家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无尽岁月,甚至有不少传承了上万年甚至数万年的世家,虚虚实实,让你根本摸不清他们有多大的实力,虽然他接着由头大肆打压世家的实力,但也只是伤了他们的一些皮毛而已,远远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他这次对马钰谋逆一案,为何突然温和了下来,自然不是因为有了儿子,将他得锐气给消磨了,而起这次牵扯的势力实在是太多,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稍稍处置失当,就有可能引起不可预料的后果。
他要是真的把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给抓起来,恐怕会挑动天下世家的神经,让这些已经隐隐站到他对面的世家宗族们,空前的联合在一起对抗他。
就算马晋有信心有实力平定这些叛乱,但天下会残破到什么样子,有多少生灵会陷入血山火海之中,还有他刚刚完成的春秋霸业,恐怕,一切一切都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