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颜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了力气般,僵木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得可怕。
宁瑟见她这样,也是万分难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坐在一旁,陪着她。
其实她没有见过陈安,甚至不清楚陈安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想,能让兰颜这样的人所牵挂的男人,定然不会差。
可陈安死了,兰颜以后该怎么办?
想到几天前,当她告诉她,萧容渊已赦免陈安的罪刑,已派人去接他回来,不日两人便能团聚时,兰颜那异常明亮和满载着希望的目光,她心里便感到愧疚。
早知,她应该早点陪她去找陈安的,若能早点去,陈安也许便不会死了……
“兰颜,是我愧对于你,我应该早点陪你去找陈安的,那样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兰颜怔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握着宁瑟的手,隐隐颤抖着,“瑟瑟,跟你无关,是他命该如此……”话未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宁瑟从未见过这样的兰颜,在被关进沐王府地牢的时候,她没有哭过,被鞭打得遍体麟伤、血肉模糊时,她没有哭,甚至也没有流泪,可一直以来这么坚强的兰颜,竟然哭了……
宁瑟能够感觉到她心底的痛,她有多爱陈安,此刻,便有多痛!
兰颜也许是想发泄,抽抽噎噎地对宁瑟说起了与陈安相爱的过程。
“那年,我去采药,不慎从崖上摔下去,是住在崖下的陈安,救了我,他父母早亡,很小的时候,便要靠自己过活,可即便那样,他依旧没有被困境打倒,可他真的很穷,他父母只留了两间茅草屋给他,后来我们俩相爱,我家族看不上陈安,根本不允许我嫁给他……”
说到这里,大概想起了当年的那段艰难,她喘了两口气,才稍微平复下了心情。
宁瑟倒了杯茶递给她。
兰颜捧着茶杯,借助茶水的温度,才能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不顾一切地跟陈安私奔了,我真的非常喜欢他,哪怕被家族阻挠,也要跟他在一起。后来陈安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功名,并且还以第一名夺得了魁首,成了那一年的状元郎。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我并不看重名利,可也知道,陈安是为了我,才那么努力的。
可是好景不长,初入官场,陈安不懂得逢迎拍马那套,又看不惯沐王党那些人的作为,并不屑与那些人为伍,以致于没过多久,陈安遭到陷害,状元府被抄家,陈安被判流放千里,而作为他唯一的女眷的我,便被充入了教坊司,还烙上了黥刑,但是我从没后悔过……”
兰颜摸了摸额头上的黥刑,语气听不出是落寞,还是别的什么,可她的眼神却透着悲戚。
宁瑟没有想到,兰颜跟陈安的相爱过程,竟然这么多的阻碍,可谁能想到,两人眼看着就要幸福了,陈安竟然被判了罪,一对鸳鸯,就这样被活活抄散……
宁瑟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兰颜,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难过,陈安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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