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司爵之捏了捏她的鼻子,顺势坐在她旁边,把她搂进自己怀里。
“和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喝酒,清醒的时间都极少,而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裴若晚听得认真,一动不动。
“我梦到周美凌的计划成功了,你在家发生意外,我没有及时赶回去……”
裴若晚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然后我死了?”
司爵之如实回答,“嗯。”
“你就把那女人娶进门了?”裴若晚是会抓重点的。
司爵之:“嗯。”
“那我儿子是不是被她欺负的特别惨?”
司爵之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你不用说了,我都猜出来了,她肯定使劲儿欺负我儿子了,而你也不会保护他,因为你对她是有愧疚的,你还觉得孩子不是你的,我给你带了绿帽子,特别恨我,所以根本不管他死活是不是?”
裴若晚越说越激动,仿佛她猜测的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司爵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避开她的眼神,不敢同她对视。
“幸好,这只是个梦,不过我倒在房间里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如果我发生意外,他会怎么样……幸好……”
裴若晚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司爵之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对司砚舟的愧疚更甚,他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就后悔了。
上辈子他就想弥补,可是他的儿子优秀到可怕,他根本没有弥补的机会。
反而是他们一直想让他走出来,把司念放在他身边,慢慢治愈他,只是他的执念太深,罪恶太重,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才选择了自杀……
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太对,裴若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梦里的你好傻啊,你不会跟他做个亲子鉴定吗?”
司爵之的思绪飘的更远了,“对啊,真的很傻。”
裴若晚突然笑出了声,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那这么看来,我儿子长得肯定很像我,要不然你也不会看不出来那是你亲生儿子了。”
事实恰恰相反。
司砚舟是像他的,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性格,和他一模一样。
只是……他眼瞎没有发现而已。
“应该是吧,都喝糊涂了,没看清楚他的脸。”
司爵之笑着转移话题。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发生变化的?”
“从回家看到你躺在地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境就发生了改变,我害怕失去你,也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
裴若晚听着他的解释,没有怀疑什么,对于他的改变,也挺满意的。
“你就别愧疚了,那就只是一个梦,以后我们还会一直陪着他,看着他从牙牙学语自己走路,上学,谈恋爱,结婚生子……会陪着他经历很多很多事。”
司爵之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以前失去的,这次我会通通给他,让他无忧无虑的长大。”
沉浸在幻想中没几秒,裴若晚就打断了他,“以前你不是不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怎么突然就知道了,你别告诉我,这个也是在梦里知道的。”
不得不说裴若晚的脑子是真的好使。
都说一孕傻三年,在她身上是一点儿没体现。
“是谁,在日记里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我不说。”
听着他调笑的语气,裴若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偷看我日记!”
“哪里偷看了,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裴若晚把脸埋进他怀里,手伸到背后,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太过分了!”
那也不对呀。
她的日记很隐秘的,还锁在保险箱里,保险箱的密码他还能破译出来?
刚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司爵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保险箱的密码?”
“嗯。”
“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密码是谁的生日还不好猜?我都不知道我们家晚晚居然那么喜欢我,差一点点我就失去她了。”说完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你摸摸,心跳还这么快,现在还在担心呢。”
裴若晚被猜中了心思,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不看他,“不想理你了。”
“好了,好了,回家吧。”
“先去和婉儿他们说一声吧,这次这个误会还牵连了他们夫妻俩,陪着我忙前忙后的。”
司爵之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好。”
司爵之不想把儿子一个人丢在房间里,就抱着一块儿下楼了。
刚下楼,季临安也刚好回来。
嗓门特别大,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老婆,你最爱的小蛋糕,给你准备好了,还有奶茶,快点~”
司爵之怀里的小孩一下子就被吵醒了,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过没有哭。
季临安一下子就看到了正从楼梯上下来的,司爵之很是意外!
他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她们姐妹俩就这么原谅他了。
这……很难评!
裴若晚把大概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
谢静婉知道是误会,也不好再说什么。
留他们一块儿吃了晚饭。
司爵之出门之前很嘚瑟的拍了拍季临安的肩膀,“亲家你得努力努力了。”
季临安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司爵之没说话,笑了笑就出门了。
反应过来的季临安,都要被气炸了,转身看着自己老婆,“亲家?谁要和他当亲家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有闺女,我就从小防着,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都不要嫁给他儿子。”
谢静婉耳膜都要被他震碎了,“稍安勿躁,八字没一撇呢,你目前也就一个儿子。”
季临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哦!
不激动,不激动!
司爵之看着后座坐着的女孩,问道,“去月子中心还是要回家?”
“我要回家。”
“好,那就回家。”
幸福在此刻具象化!
……
亲子鉴定报告是司爵之看着人做的,结果一出来就拿到了他们家。
司爵之看着亲子鉴定报告,悬着的心完全放下去了。
第一时间拿给自己的老婆看。
“我说过的,和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裴若晚接过来看了一眼,默默合上,“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手里的证据充足,家里动手脚的佣人也已经交代清楚了,我已经让人交到警局了,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差不多也就有结果了。”
她身上还背负着好几条命案,等待她的结果和上辈子一样,只会是死刑。
还有周鹏,她最大的帮凶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见她一直不说话,司爵之还以为她同情她了,出声安慰,“她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我没有同情她,我是心疼当年的那些救援人员,无缘无故被卷到了这件事情当中,白白丢了性命。”
司爵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幸好他回来的时间还能补救。
他已经让人安顿好了那些家属,保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也救了他们来不及出手的那些人,制止了悲剧的发生。
只是……裴家,行踪不定,一时间还没有消息。
所以就先不告诉她。
如果20多年之后,他们才出现,那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现在的她是幸福的。
“晚晚,我找到了一个非常着名的心理医生,等出了月子,就约时间,带你过去见见,对于你恢复记忆可能会有帮助。”
裴若晚眼睛都亮了,不过只是一瞬就被她隐藏了,“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也许我就是被人遗弃了也不一定,我没有那么在意过去,现在这样也挺好。”
“不是这样的,你就没想过,也许你的父母也在满世界的找你吗?”
裴若晚怎么可能没想过,但现在的她是不敢想。
“我……”
司爵之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我知道你在害怕,也知道你的顾虑,但这一直都是你的心病,如果不解决你会一辈子把它放在心上,咱们先着手查着,有结果是最好的,没有结果也没什么,你还有我,还有阿砚,我们都会保护好你的。”
裴若晚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最后点了点头。
司爵之在照顾她的同时,着手调查裴家的事儿。
还带她去看了中医。
受伤的那只手,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痛了。
一切都在好的方向发展。
裴若晚也在积极配合治疗,那个老中医说了,以后弹钢琴没什么问题的,能恢复。
日子一天天过去,裴若晚的身体逐渐康复。
她开始期待与心理医生的会面,希望能够找回失去的记忆。
在约定的日子,司爵之和裴若晚来到了心理医生的办公室。
经过几次深入的谈话和治疗,裴若晚逐渐回忆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场景,家人的温暖笑容,还有那架熟悉的钢琴。
随着记忆的复苏,裴若晚变得更加开朗和自信,她重新弹奏起钢琴,音符中流淌着对生活的热爱。
“老公,我隐约记得我家很大,旁边是海,有椰子树……我家里有钢琴,我有爸爸妈妈……似乎是在Y国。”
这些天来,无数碎片化的场景如同拼图一般在她脑海中逐渐拼凑成型,每一块碎片都承载着一段记忆或情感,而当它们完整地组合在一起时,一幅清晰且独特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与此同时,一个坚定的声音不断在她内心回响:“就是这个!”仿佛是一种确认,又似一种指引,这个声音让她坚信,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一直苦苦追寻的答案。
司爵之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结果,但这也是可能的。
他调查的方向一直是F国,然而F国并没有一个裴家,现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Y国和F国离得很近。
裴家不是F国本土大家族,是后来老爷子把版图扩展到那儿才在那儿定居的。
原因很简单,晚晚的母亲最喜欢的城市便是F国,他们想离开那个令他们伤心的地方。
司爵之不知道现在她的母亲还是否存在于这个世上,当年老爷子说的是她的母亲,因为她的失踪郁郁而终,没说具体时间。
他能做的就是尽快联系他们,以免悲剧的发生。
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就像那几个救援人员一样。
“晚晚,我知道了……”他兴奋的抱住了她,情绪激动,“我知道调查方向在哪里了?”
司爵之一把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然后像孩子一样兴奋地转起圈圈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温暖的怀抱和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不知过了多久,司爵之终于停下了旋转的脚步,缓缓地将她放在钢琴上。
“我都没你那么激动。”裴若晚笑道。
“我今晚就去订机票,咱俩马上飞过去。”
司爵之手都在抖。
裴若晚按住他的手,“要不……再等等吧。”
“怎么了?”
“宝宝太小了,不适合带着坐飞机。”
司爵之使劲儿揉了揉她的脑袋,“三个月了,丢给爸妈寄存一段时间,咱俩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寄存?!
算了,她可舍不得。
“要不你先找人提前调查着,有消息了咱们再过去吧。”
司爵之觉得不太保险,就怕她的母亲在这段时间发生意外,那可是会遗憾一辈子的事情。
思考了一下之后,他做了决定,“你在家里看着宝宝,我一个人过去。”
反正,只有亲自到那边调查,才是最方便的。
“你一个人去吗?”
裴若晚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这三个月他连门都没出过,别提是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他对这件事情似乎格外重视。
“嗯,不能再等了。”
见他态度坚决,裴若晚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不过看起来仍是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舍不得我一个人过去?”
裴若晚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了一些,“嗯,我怕一个人搞不定宝宝。”
司爵之低头在她的唇上飞快的啄了一下,“有保姆在,我最多一个周就回来,绝对不多待。”
有了他的保证,裴若晚也不再多说什么。
看起来依旧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司爵之把人从钢琴上抱起。
裴若晚下意识抱住他,“你干嘛?”
“回房间,先哄哄我们家的宝宝。”
“你不是要出发了,不收拾一下东西?”
司爵之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先收拾你。”
司爵之没离家出走之前,两人的感情已经非常好了,在经过这三个月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感情再次升温。
裴若晚听着他的话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还故作镇定,“怎么收拾?打包塞到行李箱里面吗?也放不下吧。”
司爵之吻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这么好奇?怎么收拾,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司爵之单手抱着她进门,另一只手“咔哒”把门反锁。
之后再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将她抵在墙上,铺天盖地的吻席来。
裴若晚感觉懵懵的,脑子乱的跟浆糊似的。
虽然孩子都三个月大了,但是实践经验不足。
滚到柔软的大床之后,事态已经完全不受她控制了。
裴若晚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床实在是太软了~
结束后,司爵之负责任的抱她去洗了个澡,餍足的躺在她旁边,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紧紧的抱住,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宝宝,等我回来。”
裴若晚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往他身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声,“嗯~~”
司爵之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样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帮她找到家人,陪她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辈子,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