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打扫好,玄影对着时慕青低声道,“姑娘,此处是玄影在民间的身份的家,玄影在此唤做阿三,吾认识村中人。”玄影低声道,“如今权宜之计,姑娘还需再换个装扮,扮作吾失散多年的阿姐。”
“一切都听你的,”时慕青笑着对他说道,“阿三弟弟。”
玄影低头鞠了一躬,他走出木屋,烧了热水,倒了一木桶,便自己守在屋外,低声道,“姑娘,速速沐浴,换了衣服。将那之前的衣服,一统给吾烧了做柴 。”
时慕青闻言,迅速沐浴,逃荒在外这两日,她觉得自己都馊了。
洗净身体与发丝后,她换上了那件布衣,随手撕了一块粗布 ,包在了发上,成了一个乡村丫鬟。
她出门后,玄影将木桶的水挪掉,取了她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柴房的灶台,就着火烧了,还往里加了些木块。
他自己则是带着那另一套布衣快步离开,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他已然洗漱沐浴净身,换好布衣鞋袜,便连头发也用刀削去长发,变成散落下来的碎发。他走到柴房,将自己脱下的那件衣服鞋袜烧干净,又把武器藏在布衣之下。
他那把匕首,是凉京齐宫的产物,因而他用绑带绑在了左腿靴里。如今乍一看,当真便是一个村夫。
烧完衣物,玄影便用米加水,在灶上煮起饭来。然后他拿出瓷瓶与人皮面具,给时慕青与自己易容,玄影的易容术法高超,很快时慕青便发现,水盆中倒映的自己的脸,边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村妇脸。
而玄影自己,则是五大三粗的砍柴人模样,平淡至极,扔在人群中都看不了一丝一毫的出挑,绝对过目即忘。
“阿三 。”时慕青看着眼前的玄影试着喊道。
“阿水姐姐。”玄影变了声线,就连声线也变得如同中年男子一般深沉。
“阿三,吾与你,要在此处呆多久?”时慕青低声问道,“你有办法联系到宫里人吗?慕容渊怎么样了?”
时慕青神色黯淡,她有些担心慕容渊的安危。
“陛下自有谋算,以后姑娘,不该再说这样的话。”玄影低声道,“如今估算脚程,神策军不日便会寻到此村。如今吾与姑娘留在此处,反其道而行,反而安全。”
玄影走出木屋,走到后边的柴房,刚刚烧的白米已然蒸熟,香喷喷的米饭,玄影轻轻用木勺刮出锅,装在洗干净的木碗里,递给时慕青一碗,自己拿起另一碗。
“如今姑娘不会武艺,留在此处做个村妇才是保命之道。阿三起码得护在姑娘身边。姑娘与其担忧陛下,不如担忧自己,等大搜查来时,如何在神武卫的搜查下,掩藏住自己的身份。”阿三沙哑的声音说完,自己坐在那砍木头的木桩上,端起米饭,自己吃了起来。
许久没吃白米,干吃味道也不错。时慕青见状也吃了一口,果然,赶了一日的路,吃什么都好吃,白饭也好吃的紧。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完。还未多久,一阵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入夜了传来。
玄影与时慕青两人面面相觑,玄影凑到门后从门缝中向外看去,如今已然入夜,夜色迷离,一个个手执火把的神策军卫,已然将村落包围住。
不多时,便看见一家家的门口,都有一个军卫按顺序挨家挨户排过来,口中大声嚷嚷,“各位乡亲,起来起来,军爷来问话了!快起来!”
很快,那早些开门的,已有军卫持刀入内搜查可疑之人,一时间,整个村落一片喧闹。
很快,便来到她们的木屋前。玄影一个手势示意,时慕青便明白了,她退到桌案上坐下,还拿了个盆苞米剥着上面的米粒,活脱脱一个干农活的村妇。
“开门!军爷夜查!速速开门!”木屋外传来声响,一个身披铠甲的军爷,把门拍的直响。
玄影见状,过会儿打开木门,笑着赔笑道,“军爷,这大晚上的,是何事惊扰军营大晚上来?”
那军卫看见了,带着一手下一同进了屋。那间木屋极小,里面只有一间房,一览无余,除了衣柜与床底,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人。
那军卫仔细翻查了床底与衣柜,确认无旁人后,只见那军卫用手擦了擦桌子与窗台处,确认干净无灰后,又问了两人一些简单的问题。然后再搜了后面的柴房之后,发现并无可疑之人。
“这几日可有看见一男一女,长成这样,来过村庄!”神策军卫拿着两张画像前来问阿三,语气凶悍。
“军爷,小的此处只有小的与姐姐两人相依为命!如何能有外人!不曾见过那两人啊!军爷明察!”阿三老实巴交的模样,看见那军士吓得连连发抖,磕头求饶,着实一个老实的樵夫。加之时慕青如今的扮相,奇丑无比,脸上一张麻子脸,鼻孔朝天大的很,一颗麻婆痣长右脸上,一回头,简直是能吓死人。
那侍卫也不瞎,他仔细对了手中的画册,明明是俊男美女,怎会是这般磕碜的女子与男子。因而,那侍卫很快带人去搜了别处。
直到那些军卫离开木屋,去村里别处搜查,阿三一直躲在门后,观察门缝外那些军士的动向。
持续的搜查与喧闹,大半夜之后才结束,玄影亲眼看见那些拿着火把的人退去,许久不见人影后,他才自木门走出察看。
确认今夜无虞之后,自己则是在那木门之上,绑了一串铃铛,便让时慕青锁好门。
自己则是去柴房守着对付一夜,顺便替姑娘守夜。
今日能够骗过神策军卫,主要是神策军卫并未完全将可能有人停留掩藏的片区全部搜完。他今日这几个小伎俩,也只能骗过一时。待到几日之后,再搜不到人,那幕后之人,必会再派数倍之人来搜查!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