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一左一右背着两只山鸡,走在往凉京的关道上。这几日往凉京赶路的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人。有几个背着一大袋秋收的谷粒去城内贩卖换物,有的和他一样背着山鸡,也有的是山上打猎的皮货,还有一些是采了山货打算去城里换点家里需要的。
玄影午后出发,他一路低眉顺眼,掩藏在那些人当中,看上去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乡村夫,忠厚老实,温和憨厚。
他戴了一顶大的蓑笠草帽,遮挡天上毒辣的日头,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扔在一堆往城中赶路的人当中,一点都看不出。
直到快到城门口,才排起的长队。城门口的神策军卫,搜查地十分仔细,每个人身上都搜一遍,所带物品也都查的比较严格。
每个士兵手上都有两幅画像,对着每个人的脸仔细看。有妙龄女子和长得清秀的男子,都会被带到房里搜查。
轮到玄影前面几个村夫,由于衣服上沾染着汗味和家禽山禽的味道,加之面容容貌与画上相差甚远,不少神策军便会检查得敷衍些,只是粗粗看了看,搜了搜身。
轮到玄影了,他身上挂了两只淌着血水的山鸡,长得也比较普通,再加上身上那股浓郁的汗味与山鸡的血腥味,检查他的那名神策军士,一靠近他就忍不住被这味道熏的几近作呕,再加上那不断横流的血水,那个侍卫正好有洁癖,也不大愿意检查那两只山鸡,便草草摸了摸他身上,看没什么异常便放他入了城。
玄影带着山鸡走入小道,在僻静无人的孤巷内,将藏在山鸡里面的暗箭毒药全部从鸡肚子里掏出来,拿布擦干净血水,放回身上藏好。
然后提着两只山鸡,走到东城区的一间当铺门口,拿着山鸡走到那个当铺对面的算命先生面前坐下,对着那个瞎眼瞎眼问道,“先生,林间的野生山鸡,要不要?一两银子一只。”
“这是哪里的山鸡?”瞎眼先生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问道,“这山鸡有什么作用?”
“这是东山的野生山鸡,滋阴补阳,养气活血。”玄影看着那瞎眼先生的脸,一字一句道,“这是今日新宰的山鸡,先生若是要,阿三可以给先生送上门,亲自为您宰杀。”
“如此甚好,跟吾来。”那算命先生闻言,确认是谍报处的接头暗号无误,便起身,带着玄影往东城区走,穿过几条小路,最后到一间僻静的宅子里。
走进宅子里院,玄影便放下两只山鸡,瞎眼先生带着玄影走入主屋,便跪地行礼,“主上,属下谍报处三线察子,叩见主上。”
玄影闻言,冷声道,“许久不见了,梧木。”
“城中状况如何?陛下那怎么样了?可安全?”玄影冷声问道。
“那日属下的人并未接到主上,后来看见追兵下山盘查,只能按约定先行撤退。”梧木跪地汇报,“如今既见主上无事,属下便也放心了。陛下那一切安好,一切也按照计划行事中。”
“梧木,你带几人,去东山村,替吾接个人。”玄影冷声吩咐道,“务必保证那人安全,将她带到这处安全屋,保护起来。”
玄影低声吩咐梧木关于任务的消息,又命人打水沐浴更衣。这身味道极大的衣物和身上的味道,他得尽快洗干净,不然等会儿无法入宫去面圣。
“诺。”那瞎眼先生闻言,便起身告退了。
待玄影将一身污浊洗净,他又变成那个谍报处最清冷无情的谍报处长,又变成慕容渊身边的一等侍卫。
此番如今的各大齐宫宫门,都在傅倾雪的神策军的阵守中,把守的可是十分的严严实实。
若要进宫,只怕只能易容成今日出宫采买的太监模样,顶替身份入内。
不过一柱香时间,手下的察子便带了一个在御膳房当差的公公过来,那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白布,被三个人拖来此处。
“主上,属下听您的吩咐,查到今日外出采买的公公里,有个御膳房的王五,是贵妃宫里那个得宠的李公公的干儿子,便把王五扣下了。”一个为首的察子汇报道,“主上需今日宫内宫禁前易容好,带着这些采购之物,顶着此太监的身份,进入宫内。”
“如此,甚好。”玄影睁眼看向地上的那人,走近他的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公公的五官特点,便让人抓着他,自己则是对着铜镜,开始易容。
大约半炷香时间,他已然将自己的容貌画的与那个太监一般无二。
“给吾剥了他的衣服。”玄影用眉笔细细勾勒那人眉毛的造型的然后自己一根眉毛一根眉毛地画出来,看上去十分相似。
几个察子很快将那人的宫衣剥了下来,叠好后恭恭敬敬地叠好放到他面前的桌案上,玄影见状,放下手中的易容工具,拿起宫衣便到内部换了起来。
待他再次走出,旁人已经分不清他与那个绑在地上的太监有何区别,便连其它察子也不由得叹一声,要不说玄影大人能当谍报处的头,这身易容术可真是炉火纯青!
玄影走到那个太监面前,拿了匕首贴着他的面上拍了又拍,他本身是极其冷漠无情的杀手护卫,身上带着些狠戾与戾气。
他随着那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你叫王五是吧。谍报处的手段有听闻过吗?”
“若是想活命,等会儿吾解了你嘴上的束缚,吾叫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事成后,吾就放了你。”玄影冷冷地对他威胁道,声音没有温度,只有刺骨的冷意,“若是,你嘴不闭牢,不听话,那就没法全囫囵地走出这里了,你的家人也会受牵连,明白吗?”
那王五吓得嘴里塞着布条急得呜呜呜直喊,吓得豆大的汗珠落下,一直点着头,生怕自己的头点得慢了些,那刀便刺穿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