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苑裁缝比之别人家也很是不同:不仅是个男儿身,而且技艺高超,手底下还有几个绣娘伺候。
他除了挑选上好的面料和绣一些特殊的图案之外,其余的杂活一律不沾手。
他回到房内拿起自己亲手绣的手帕,思虑半晌后来到裁缝的院子里,恰好各种颜『色』的布料正搭在杆子上,看去别有一番风景。
“右轩。”他轻轻拍一下正在端详布料的男子的肩膀:“这几天忙吗?”
“他?”花轻琰转身看到他,很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国师让给风公子置办几件冬衣,进宫穿的,要体面些,现成的也可以,我待会拿去给风公子试一下。”他从袖子里掏出手帕:“这是我得空绣的,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花轻琰接过手帕放进怀里:“他送的东西,自然合我心意。”
他勉强挤出笑容,伸手扯住一块晾晒的布料:“这个颜『色』好漂亮,我要是能像右轩一样手巧就好了。”
花轻琰扯下他捏住的那块布:“你喜欢的话,我拿这个给你做件袍子啊。”
“不用了。”他摇头,但眼神还是停留在布料上:“在这园子里又不出去,穿这么好的料子怪浪费的。再说这原是给主子用的,我们下人哪用得起。”
“怎么会?”花轻琰把布料随手扔到一边:“这料子你想用便用,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他捡了院里的石凳坐下,看着被花轻琰随手扔掉的布料:“不了,在这园子里,穿什么不是一样呢?”
花轻琰凝神猜他的意思:“你想出去吗?”
“想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是出不去,不像你们裁缝可以借着置办衣物的由头出去看看,我大概是要在这里孤独终老吧?”
说着,他的泪珠就啪嗒啪嗒的直掉,袖子擦都擦不及。
花轻琰在一边看的心都碎了,不住的安慰:“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有吃有穿,你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流民可多了,一不小心被狗咬死的都有。”
他似是听的怔住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花轻琰双手举起,竖起二指:“若我骗你,当天打雷劈,前几天我出去还见到一个人被恶狗追着咬呢。”
他听着又哭了起来:“你还能看到,我连看都看不到,真是白活了一辈子。”
花轻琰不妨他又哭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你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吗?”
他双眼的含泪的点点头:“想。”
花轻琰一甩袖子,眼神坚定:“行,没问题。”
他登时止住哭声:“真的?”
“真的,我能骗你吗?”花轻琰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珠:“过几天,国师要带着夫人去宫里,于情于理他们都会带几个丫鬟……不过这个你是没机会的……”
他的眼神从期盼慢慢变为失望最后转而小声啜泣:“没机会的……”
“不过,有风公子啊……”花轻琰见此情景不敢再卖关子,急忙道:“风公子自打一进园子就是由你和月儿服侍的,让你和月儿跟着去宫里服侍这可是完全可行的。”
他摇摇头:“如果国师有这个意思,在命我帮风公子准备衣物的时候就该吩咐我了,可见是完全行不通的。”
“无妨,这件事交给我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