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正捏着自己被咬的手,五官缩成一团。闻声回头,见“罪魁祸首”出现了,她越发火上浇油。杨千语快步上前,可还没到达闺蜜跟孩子们身边,就见前婆婆脸色凶狠地迎上来。心里早有预料,她在徐红的手抬起来的瞬间,精准地一把拦住,不客气地推开:“你抢我儿子,我没跟你算账,你还想打我?”
孩子们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逆鳞。如果没招惹到孩子们,她还能谨记“尊重长辈”的基本礼貌,维持面上的客气。可现在他们来闺蜜家大闹,完全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那她又何必再客气?推开了徐红,她快步走到费雪身边,同时将两个孩子拉到身边护住。“你没事吧?”
看出闺蜜狼狈痛苦的样子,杨千语担心地问,又愧疚地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费雪头皮生疼,嘶嘶倒吸冷气,闻言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你儿子跟我儿子有什么区别?当妈的护着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呵!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封家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徐红骂道。杨千语昂头就怼:“这是我儿子,跟你们封家有什么关系?”
“杨千语,这孩子跟我们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小宇小宙巴在妈妈身后,大眼珠子圆滚滚地瞪着徐红。“难怪妹妹说你是老巫婆!你就是!”
“对!我们跟老巫婆没关系!”
兄弟俩一人一句,毫不客气。徐红看着两个大孙子,心里不知多激动,多欢喜,可是听到大孙子这样狠毒地骂她,顿时又怒火中烧。可再怒,也不会怪罪到孩子身上,只会觉得这是他们的妈教唆的。“你看看!杨千语,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看看你把好端端的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小宇:“不许骂我妈妈!难怪你儿子那么讨人厌,原来是你教的不好!”
封墨言以雷厉风行般的速度赶到,却万万没想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亲儿子的疯狂诋毁。徐红听到,要气疯:“你……你这孩子!那是你亲生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谁叫你们对我妈妈不好!我妈妈都离你们远远的了,你们还来欺负她!”
“谁欺负我妈妈!我就打谁!”
小宙挥舞着拳头。小家伙话没说完,看到客厅走进来的高大身影,本能地露出几分怯意,往妈妈身后又躲了躲。显然,小宙还是害怕爸爸的。封墨言攥着拳,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谁叫他当初犯了错,现在就是报应。封振霆跟徐红看到儿子走来,脸色稍变。“你来了正好!看看你惹的祸!”
封振霆不好跟一帮女人孩子计较,见儿子出现,立刻沉着脸端起大家长的威严。封墨言看都没看父母,眼神在儿子跟女人身上扫过,低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杨千语抿唇,没说话。小宇恨恨地道:“快把你爸妈带走!他们把费姨都打伤了!”
封墨言看向大儿子,薄唇压了压,显然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徐红看出儿子好像不站他们这边,心里暗暗着急,连忙道:“墨言,你看看两个孩子被她教成什么样!这么大了,一点家教都没有!再不把孩子们带回来,这辈子都毁了!”
封墨言拳头又紧,转过身,看向父母:“你们先回去吧,这些事我来处理。”
徐红坚决:“回去可以,把孩子们带着一起走。”
“不可能!”
杨千语发声了,也不管封墨言听了会是什么感受,直接摆明立场,“孩子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不可能跟你们走。”
“杨千语,你——”“我跟你儿子离婚都五年了,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我也不稀罕高攀你们家,我的孩子也不想做什么豪门少爷——你们以后别再来了!”
“杨千语,你这样做会遭天打雷劈的!孩子是封家的,到法庭上也改变不了!你不就是想借着孩来要挟我们吗?我告诉你——”“够了!”
封墨言一直压着脾气,没有对父母说狠话。可是见母亲完全没有收住的架势,他终于忍无可忍。“阿全,送他们回去。”
来的时候,担心一个人镇不住场面,封墨言把保镖也带着。阿全一进来就把物管全都请出去了,这会儿得了命令,又走到封振霆跟徐红身边。“老爷,老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封总会处理好的。”
阿全如同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说话都不带起伏。徐红当然不给面子,“你算什么东西,滚!”
“老夫人,您还是自己离开吧,不然伤了您就不好了。”
“你——”徐红气得不轻,抬手就是一巴掌。阿全一动不动地挨了,脸色都没有变化,继而开口:“得罪了,老夫人。”
话落,弯腰下来,直接将徐红扛起来,大步朝外走去。费雪见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张大。这——封墨言手下的人也太刚了吧!不过转念一想,保镖拿着封墨言的钱,当然是听封墨言的命令。杨千语也被这一幕惊到。想想徐红那么高傲跋扈的人,居然被一个保镖当众扛出去,这份耻辱,够她气一辈子吧。封振霆也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大逆不道,气得手抬起来,脸色涨红要骂,却一手抚着胸口,呼吸上不来……封振霆之所以早早退位,把公司交给儿子掌管,就是因为心脏病很严重,十多年前就安了心脏起搏器,之后常年定居澳洲养病。盛怒之下,脆弱的心脏不堪重负,封振霆僵持了几秒,摇晃着倒在沙发上。封墨言再怒,也不可能对亲生老子见死不救,当即脸色一变,赶紧上前。“爸!”
封振霆缓过那口气,狠狠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痛心地骂:“混账!逆子!”
封墨言的脸都被打偏在一边。不过,还能有呼巴掌的力气,看样子没事儿。他挨了巴掌,心里却放松了几分。杨千语看着这一幕,微愕。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