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的目光落在那杯茶水上,粉末已经完全融化,除了茶香和茶的颜色,这种蛊毒是无色无味的。
他也能制作出此蛊。
但他不相信江箬瑄会制作,月鸢不会给江箬瑄,排除掉后,那么擅蛊又有动机的,只有乌潮崖了。
“怎么,摄政王不愿跟我同生共死?”江箬瑄见赫连祁迟迟没有动作,微微眯起了眼。
容嫣屏住了呼吸,也在等赫连祁的回答。
她不知道赫连祁是否了解这种并不常用的蛊,她在月鸢送得那本书里,看到了对此蛊的详细介绍。
跟江箬瑄说得一样,只是有一点江若瑄没有告诉赫连祁。
母蛊在江箬瑄体内,子蛊在赫连祁体内,那么当江箬瑄受伤时,作为被施种的一方,赫连祁要代替江箬瑄承受一切伤害。
也就是说江箬瑄受伤了不会疼,再重的伤她也没什么大碍,因为那疼和伤势都加倍地被赫连祁承受了。
但他们两人任何一方死了,两人都会一起死。
赫连祁当时说因为他身中剧毒,体质被改变了,已经百毒不侵了。
然而现在他吃了江箬瑄给他的解药,他就失去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如此,江箬瑄的同生共死蛊,对他是有效果的。
容嫣没等多长时间,在江箬瑄的话音落下后,她探出头去看时,就见赫连祁端起杯子,喉结滚动中,茶水被他一饮而尽。
紧接着,江箬瑄喝下了另一杯茶水。
风行云闭眼,压下眸底的湿热,他已经放弃治疗自己这个疯癫的主子了。
容嫣没动,这好像是意料中的事。
结拜兄弟对天发下同生共死的誓言,结为夫妻也有着生同衾死同穴的信誓旦旦,可人跟人之间从来都是荣华富贵未必都愿意共享,何况是大难临头了,肯定是要弃了对方的。
然而赫连祁却做到了。
他多爱江箬瑄啊,心甘情愿地替江箬瑄承担下一切伤痛不说,还跟她同生共死,这份至死不渝的深情,这世间怕是只有赫连祁一个人能做到了。
容嫣以为江箬瑄会留下来,她可能要被迫观看赫连祁和江箬瑄的床榻之欢了,结果江箬瑄达成自己的目的后,就离开回了自己的寝卧。
赫连祁则去了书案后,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闲情逸致,让风行云给他磨墨,他俯身压着袖子作画。
赫连祁画了近一个时辰,容嫣趴在床榻下都快睡着了,才听见赫连祁吩咐风行云去提热水,他要沐浴。
一桶一桶的水“哗啦啦”倒入圆木大桶里,风行云离开从外面关上门后,赫连祁一件件脱着身上的衣服。
他是背对着容嫣的,容嫣清楚地看到男人的墨发长发披散下来,肩背宽阔又厚重,肌理线条是流畅又紧实的。
他不是那种彪悍夸张的肌肉男,腰身都是恰到好处的劲瘦精壮,背上有几道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冷硬和野性感。
那臀部健壮,弧度特别好看,一看就十分有力量,能在那过程里不知疲惫,往下是他两条修长的双腿……这具雄性躯体,比女人的都好看。
随着赫连祁进入水中的声响传来,容嫣闭着眼假寐中,赫连祁泡了近一个时辰。
容嫣是真等得睡着了,怎么不给他泡脱了皮?
直到,一双肌肉紧实的腿出现在视线里。
与此同时,男人身上刚出浴后的热气,伴随着浓郁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即便什么都没做,也给人很强的侵略感。
容嫣一下子醒困了,抬眼一看站在床榻前的赫连祁,只披着一件外袍,没有系腰带,胸膛、腹部……全都露了出来,他是真空的。
他身上的水没有擦干净,外袍很薄,被浸湿后贴在身上,从背后看身躯肌理若隐若现。
而前面,胸膛上的水珠子顺着流畅的肌理线条滚落往下,这种半湿不湿半露不露的样子,比完全脱了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更强,性张力被拉满,简直是一幅无比诱人活色生香的画面,让人惊叹原来男人也能这么蛊惑这么欲。
而那里,竟然是非静默状态。
偏偏他还弯下身,不知道在床上找着什么。
容嫣蓦地抬手捂住了嘴。
太近太近了,那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味道涌入呼吸里,让人发晕,容嫣狠狠闭上眼,可脑海里却浮现出她和赫连祁新婚夜的画面。
“嫣嫣,夫人……你别怕它,你睁开眼看看。”那一晚,赫连祁竭力克制着,嗓音喑哑地在容嫣耳畔诱哄着。
容嫣又怕又好奇,睁开眼看过去,结果她差点哭了,“它怎么会这么丑啊?!!”
这真是容嫣没预料到的,明明赫连祁那么俊美宛如谪仙,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丑的地方?
就像是一件完美神圣的艺术品,被破坏了,有了最大最丑的瑕疵,容嫣失望之下语出惊人,“祁哥哥,你别要它了吧?你这么好看的人,不该生这么丑的东西,剁了吧剁了吧!”
赫连祁被小姑娘气得差点吐血,“越秀气越不中用,只有越丑的,才能越让嫣嫣舒服,你不能嫌弃它,你要喜欢它,来,你会喜欢它的……”
不过,很快赫连祁就承认自己那儿的丑陋了,呼吸急促,双眸里是赤红又疯狂的欲色,“嗯,嫣嫣真美啊,你这么美的人,生得也这么美……”
过了许久,等那浓郁的味道和强烈的侵略性消散后,容嫣睁开眼,看到赫连祁坐到了书案后宽大的椅子上。
容嫣缓缓瞪大了瞳孔。
她跟赫连祁欢好了那么多次,这是第一次看到赫连祁这样,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外袍,前面的身躯一展无余。
过程里他一腿放下,一腿支起在椅子上,窄腰上的人鱼线凸显,腹部肌肉紧绷鼓起,手掌宽大厚实,这样一幅画面,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初春的夜晚格外安静,他就在摆着那么多书的书案后,从正面看像是伏案处理公务,那么严肃的氛围里,却只有他自己和容嫣知道,被遮掩的是什么。
容嫣听见了男人的喘息,到最后那一刻额头青筋凸显,一张冷硬凌厉的脸无论怎么克制,都压不住欲色,如兽的低吼,并没有喊谁的名字,只是坐在那里久久地失魂,不知回味的是什么。
容嫣没想到赫连祁睡得不仅晚,而且这夜生活还挺……丰富,她以为终于结束了,等赫连祁躺到床榻上,睡着了,她就能离开了。
可等了很长时间,赫连祁注意到了被她踢到书桌底下的那本图册。
他捡了起来,也不整理自己,就那样翻起了图册。
不知道那图册是什么内容,赫连祁看得很投入,一张脸是冷硬,线条凌厉的。
他还没有整理,还带着那些,明明那么平静的神色,那里却与之相反。
想象一下,他上半身冷肃,下面却如此怒张可怖,这画面,容嫣都想骂人了,赫连祁真的是变态啊。
容嫣又等了一个多时辰。
春夜还是很冷的,屋里没有地龙,容嫣不知道赫连祁那娇弱的体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反正她在床榻下冻得直打颤。
赫连祁终于走向了床榻,却,忽然单膝跪地,凑了过来,紧接着容嫣就对上了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一双深邃蛊惑的金眸。
容嫣:“……”
“是太后娘娘自己出来,还是本王拉太后娘娘出来?”
赫连祁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容嫣脸上,没做其他的。
但他本身就有着浓郁的雄性气息,侵略性极强,整个人又欲又蛊,还是在夜里,便让他那嗓音听起来格外磁性惑人,就仿佛在人耳廓里吹着气,咬着人的耳骨,酥麻震颤感往容嫣的四肢百骸里蔓延。
这一刻,容嫣相信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也可以产生性欲,同样的,哪怕她不爱赫连祁,身为一个正常又年轻的女人,她也有了生理反应。
“哀家想自己出来。”容嫣趴在地板上,冷着一张脸,尽量不让自己处在狼狈和弱势中。
他屈膝跪着,离她那么近,荷尔蒙气息如此浓郁。
“但能不能请摄政王先让开?”
赫连祁不听容嫣的,容嫣就不出来,两人僵持着。
赫连祁跟容嫣玩了那么长时间,人就在面前,要贴向他的……让他再无法压制,忽然伸手攥住容嫣的手腕。
容嫣被拉了起来,踉跄着没有站稳,不出意外地跌入赫连祁敞开的胸膛,后腰被赫连祁健硕的胳膊用力扣住,紧紧禁锢在怀里。
男人只披着没系腰带的单薄外袍,敞开的前面,全都贴向容嫣:坚硬的胸膛肌肉、紧实绷起的腹部,全都散发着滚烫灼人的热度,如此强烈,性张力拉满,具有攻击性,让人心魂震颤。
赫连祁嗤笑的喑哑话语从头顶传来,“太后娘娘半夜三更不就寝,却偷偷来到本王房里,是空虚寂寞,做本王的奴儿太久,一时离不开本王的……”
“所以太后娘娘需要本王的抚慰吗?嗯?如果是的话,本王倒是可以委屈委屈自己……”
“啪”!赫连祁羞辱的话语,消散在容嫣甩过来的一巴掌里。
“你觉得现在哀家还会任你羞辱吗?以前哀家是要利用你,才会讨好你,任你欺辱玩弄,但是现在,哀家不需要你了,赫连祁,别让哀家更讨厌更恶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