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国人!”
“金国人还没走啊!”
“打不过!快跑吧!”
“金人来了!”
张宪率队假扮金人向张俊部发动冲击。
同时后方还制造出尘土漫天的景象,让张俊部的所有军士看到后,都无法估计到底有多少金人在他们打架的时候突然插手。
战争瞬息万变。
生死之时,每个人都紧绷神经。
无法预料的事情出现在眼前时。
没人会有时间进一步的的思考。
张宪的金兵,还没有杀到张俊部的面前,张俊部最前方的军队便开始崩溃。
那就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不断地传染整个大军。
“怎么回事!”
在后方督战的张俊,意识到了整个军队意志的松动。
前方溃散的军兵,已经开始反冲击后方的阵型。
“监军统制!”张俊呼喊道。
在后背待命的监军队立刻整备队伍。
“怯战者,斩立决!”监军统制向前方正在溃散的军兵喊道。
古代的军队基本都有监军队,作为防止军队溃散的最后一道保险,保证着前方的士兵,只能进不能退。
张俊部的监军队出动,尝试阻止前方的溃兵,绝对不能让事态恶化下去。
那一柄柄军刀抽出,那一张张凶狠的面容,足以让任何敢于逃跑者心惊胆战。
“谁敢后退一步!”
“退回去!”
监军统制不断用言语威吓前方的士兵。
“前面有金人!”
“金人打过来了!”溃散的士兵接二连三的喊道。
此话一出,原本还准备见人就砍的监军队,跑的比前面的溃兵还快。
……
张俊不笨,在听说前方因为突然出现的金兵,导致全军怯战溃败之后。
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或许是岳飞的诡计。
但能够立刻看清局势者只是少数。但其他人看不穿。
士兵们相信了那些是金人,甚至一些中高层的军官也相信了那些是金人。
其结果就是,张俊心如明镜,但也无法阻止局面的崩盘。
“张统制,还是快跑吧,咱们不能和金人打啊,不然没法跟元帅交代。”
一个部将好言好语的劝说张俊,回复他的是张俊的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
“那根本不是金兵!”张俊吼着,但没任何意义,整个大军已经完全失控。
甚至如果不是他的亲兵保护,自己都有可能被前方冲击而来的溃兵踩踏到脚下。
“撤!”
发火归发火,张俊也知道,现在已经无法打下去了,盲目的坚持是不明智的选择。
鸣金之声响起。
整个大军彻底开始败逃。
……
岳飞部的压力顿时降低到了零。
现在已经从正面交锋转变成了收割残局阶段,对于岳飞来说,现在要做的是,扩大战果。
将胜势转变为不可逆转的优势。
看到远处那正在奔来的“金兵”
已经得到胜利的岳飞,心里并不算特别开心。
利用金人的身份做掩饰,完成击溃张俊军队士气的办法,在岳飞看来,是非常令人唾弃的行为。
就好像诸葛不喜欢美人计和苦肉计,岳飞也不喜欢假扮金人的行径。
但岳飞并非强迫症。
为了保护需要保护的东西,有时候,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面对着张俊部的退却,下达了追击命令。
近十万的张俊部,被岳飞追着赶。
其景象,让所有观战的人都不禁大跌眼镜。
城楼上的投降派文臣,见到张俊部败退,一个个都沉默的说不出话。
多一倍的兵力,或许通过一定的运气,加上合理的布局能够完成以少胜多。
但将近十倍的军力差距,能够以少胜多,那可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像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可都是只能在史书上才能看到的传奇,有些人以为史书或许夸大了战绩,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兵力差距。
但当这样传奇的以少胜多战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时,那在他们心中的震撼,无异于吃了十发大伊万。
这岳飞也太猛了吧,出道既巅峰……
岳飞猛不猛,暂且放到一边。
汴东之战也基本上确定了结果。
岳飞所代表的赵榛军胜了,胜了手握二十万大军的赵构。
那么他们这群原本支持赵构入京的文臣该何去何从?
“赵构身为陛下皇兄,却无视朝廷,拥兵自傲,今有此败,便是太祖佑我大宋。”
“没错,赵构不顾亲情,居河北而不援,处山东而不安,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能奉赵家社稷?!”
亲眼看到张俊败北的投降派文臣有了新的决定,他们决定不去投降赵构了。
他们决定死心塌地的投降赵榛。
“今陛下仍为代皇帝之身,实在不足以安天下,我等为了天下苍生社稷,还是应该去劝说陛下,早正冠冕!”
“说的没错,理应如此。”
“必须劝说陛下尽快正位!”
“附议。”
“附议。”
文臣们彻底达成一致。
……
赵构军右翼的尚功绪并没有等到张俊取胜的消息,当他看到张俊部溃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赫然变色。
这个时候去截击岳飞不得后路?
尚功绪不敢,连张俊那八万主力都败了,他不觉得再加上他这五万足以扭转战局。
“走,回去。”
右军统制尚功绪决定撤退。
这败的太离谱,必须回去从长计议。
……
呼天抢地的,提着裤子跑到外面,但外边也早已经乱作一团。
“元帅快走吧。”
“赵榛的人得胜之后穷追不舍,现在已经距离曹县不远了。”今卫一脸惆怅的说道。
“张俊呢!陈淬呢!本王的大军呢!”赵构歇斯底里的吼道。
“张俊将军现在不知所踪,陈都统畏罪羞愧自尽了……”
拥有庞大的兵力优势,被区区一万人击溃,内心脆弱的人也不甘于这样的耻辱吧。
岳飞并没有给赵构军喘息的机会,并没有给他们再次重新集结的机会,一次得胜势必将死!这是岳飞的风格。
赵构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对着慌乱的元帅府众,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