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霍青丝迫不及待的询问。
“这恐怕只有温斯年和禁婆知道了。”其实他也不太确定，但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理由解释她的死而复生。
霍青丝沉默几秒，又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会嗜睡？霍青丝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风槐序将蜡烛举高，让她看清楚墙壁上的画，“据我所知骆家的每一任血脉都是双胞胎，但是所拥有的能力只会遗传给其中一个人。我想这就是你能力带来的后遗症。”
世间万物都有一个相对论，她既然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相对也要比常人承受的更多。
再言简意赅的说就是天选之子。
霍青丝隐约有些明白了，“因为我是被选中的那个，所以即便是我重生，那些能力和痛苦依然会跟随着我，没办法消除。”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究竟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血脉。”风槐序眉心微蹙，因为在面对未知的历史面前，他们都太渺小和微不足道。
霍青丝的情绪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轻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风槐序再次摇头，“骆姨逃出去后，我们就失去了她的下落，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霍青丝沉默许久，声音轻若柳絮的响起，“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可以吗？”
风槐序担忧的望着她，片刻后还是将蜡烛递给她，“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霍青丝没说话，接过蜡烛后照向墙壁上的壁画……
……
霍青丝一个人在山洞里呆了近一个小时，出来后已经与平常无异，“走吧。”
风槐序一边走一边看着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走出山洞，阿婶已经做好了早餐，老太太和其他几个老奶奶坐在石桌前一起用早餐。
阿婶看到他们出来，连忙给他们也盛了一碗，就是用粗粮煮出来的粥。
这里不比外面，能吃到的东西有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种的粗粮。
霍青丝喝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没什么胃口。
风槐序也几乎没有吃，放下碗道，“我们回去吧。”
霍青丝点头，起身的时候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块玉雕递给骆老太太，“这个是骆家的东西吧，现在我物归原主。”
骆老太太看了一眼，没接，“你拿走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用了。”
其他三个老太太听她的话，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霍青丝迟疑了下，攥紧玉雕，“谢谢。”
骆老太太低垂着眼帘喝粥，没看她。
霍青丝往后退了两步，面对着她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风槐序也朝着几位老人家鞠躬，迅速跟上她的背影。
等他们人走远了，旁边的老太太才开口，“阿姐，那可是我们骆家的传家宝物，怎么能让那小丫头带走？”
“是啊，她要是死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就丢了。”
骆老太太将碗重重的一放，沉声道，“行了，什么宝物不宝物的，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眼神环视一圈，不怒自威。
“时代变了，我们这些人的血脉也该绝了……”
话毕，缓慢的起身，拿起拐杖一步一步走回阴暗又潮湿的山洞里。
…
回去的路上霍青丝和风槐序依然是坐在板车上，因为是白天能看到不少耕种的人，普通的跟外面的人没有一点区别。
霍青丝蜷曲双腿，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那些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风槐序侧头就能看到阳光倾斜在她的脸颊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像是盛了一道光。
一想到她的命运，心口就如同被巨轮碾压过。
“青丝，对不起。”
霍青丝回过神来，明亮的眼神看着他，不在意道，“不怪你，不用道歉。”
“如果我早一些告诉你，或者我……”
“槐序。”霍青丝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即便你早点告诉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一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
在他好奇的眼神里慢悠悠的开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霍青丝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
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风槐序薄唇轻抿着，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刀绞碎了五脏六腑。
霍青丝不想听他说抱歉，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之前说有操纵火啊、水啊这些的，他们也住在这里吗？”
风槐序摇头，“那几个家族早就出谷了，在外面扎根了。”
“他们不怕血脉杂了？”霍青丝睁大眼睛好奇道。
“他们对血脉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即便一代代下去能力越来越弱，最终成为普通人，但不会有其他不好的影响。”风槐序解释。
霍青丝撇嘴，“姓骆的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别的家族都没有事，唯有骆家这一脉是被诅咒了。
风槐序没接话，侧头看向远处的时候，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还有，骆老太太说你是风家最后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睫毛颤了下，没说话。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霍青丝也不想为难他。
谁还没点不想说的事。
风槐序抬眸看她，“因为血脉的原因，两家联姻最后人口越来越少，加上近亲关系大多都命不长久，我父亲去世后，有两家纯正血统的风家人，就剩下我了。”
虽然风家还有旁支，因为出去了，血脉不纯正了，自然也就不能与骆家的女人结亲。
“真是封建传统害死人。”霍青丝摇了摇头，“骆幼微也是因为这个才逃出去的吧！”
“我听我母亲说过，我爸要娶的是骆姨，但骆姨不喜欢我爸就逃出去了。”
霍青丝点头，“挺好的，换做是我也会逃出去，谁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话语顿住，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一句，“我不是说嫁给你爸爸不好……”
风槐序看着她，笑了下，“我明白，其实骆姨逃出去了，我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