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那一声惊呼,传入楚倾耳里,几乎是下意识的,楚倾回头,瞧见年玉此刻的情形,心中一颤……
原本托住赵映雪的手,倏然一推,不偏不倚的将赵映雪推到刚好游向这边的赵逸面前。
突然的人影,冲向赵逸,赵逸抓住赵映雪的身体, 那厢,楚倾已经飞速朝着年玉游去。
而年玉……
刚才,赵映雪将她推开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看到楚倾去救赵映雪之时,赵映雪那双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年玉脑中一个激灵,似有什么东西,在意识里轰然炸开。
那一刹,她竟忘记了自己在水中,忘记了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赵映雪,脑中有太多的东西闪现。
直到楚倾将赵映雪推向赵逸,赵映雪那眼里的失落……
不仅仅是失落,好像还夹杂着些旁的东西……
一个猜测跳进脑海……
“玉儿……”
男人的声音响起,拉回年玉的神思。
年玉看着眼前这张银色的面具,有些恍惚。
察觉到年玉的异样,饶是楚倾也有些慌了,银色面具下,那俊美脸上的担忧越发浓了些。
以为她是吓到了,楚倾赶忙一手揽住年玉的腰身,另外一只大掌,抚了抚年玉冰凉的脸颊,“别怕,没事了。”
柔声的安抚,传入年玉耳里,舒缓却有力。
年玉对上楚倾关切的眼,还未回神,人就已经落入楚倾怀中。
长臂将她包围,男人环着她,很快游上了岸。
直到被楚倾打横抱起,朝着她住的院子飞奔而去,年玉整个人依旧有些恍惚。
似想更加证实心中的猜测,靠在楚倾肩头的她,缓缓看向那水面,而目光所及之处,水里,赵映雪望着她和楚倾,那眼神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水里。
年玉视线看过来的那一刹,赵映雪身体一怔,倏然收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年玉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
她……刚才流露出什么了吗?
赵映雪心中莫名有些慌了。
冰冷刺骨的水依旧包围着她,看着那男人的身影,抱着年玉匆忙走远,赵映雪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空了,而就是在空了的那一刹,又被那叫做嫉妒的东西填满。
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刚才楚倾将她推开,游向年玉的那一幕,似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呼吸不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楚倾……明明是要救她的,可都是因为年玉……他仅是听到那一声“玉儿”,就要不犹豫的丢下了她!
不该是这样的……
都是年玉……若没有她,楚倾此刻抱着的人,就是她赵映雪!
一如他曾经将她从大火里救出来,他会再次救她!
胸中,无数的情绪激荡着,赵映雪甚至没有感受到小腹处传来的那一股疼痛,更没有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映雪……啊……血……”
一声惊叫,划破诡异的宁静。
桥上,折返回来的晋王妃,和跟着她一道赶来的元德帝,宇文皇后,以及清河长公主等人,看到水里的情形,都不由一愣。
那水中,赵映雪本是一袭白衣,而此刻,那周围,一团血水涌上,在那白衣的周围,异常醒目,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谁都没有忘记,赵映雪如今的身体状况,她是怀着身孕的,而那血水……
“快,太医,太医快去候着。”清河长公主首先意识到什么,朗声吩咐。
所幸,长公主府时常有太医候着,刚才,听闻年玉和赵映雪落水,他们赶来的路上,已经将太医叫了来。
太医领了命,立即领了几个下人,准备好了担架,到了岸边。
水里,赵映雪不知何时昏厥了过去,赵逸看着水中的红色,也是片刻愣了神,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丝毫不敢耽搁,迅速拖着赵映雪的身体,上了岸。
“送去玉儿住的院子,离这里近。”
赵逸将赵映雪放在担架上,一时之间,不知往哪里安置的当口,清河长公主突然开口。
话落,下人匆匆抬着担架离开,桥上的众人在那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也都立即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年玉的院子里。
楚倾刚将年玉安置在榻上,看着她浑身湿了的衣裳,立即去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想要脱下年玉身上的湿衣裳替她换上,可手刚触碰到年玉腰间系着的腰带,身体却是一怔。
那银色的面具之下,脸上一抹尴尬一闪而过。
“我……我去找秋笛来帮你。”楚倾收回放在年玉腰间的手,局促之间,转身欲走。
一路上,年玉所有的思绪都在赵映雪的身上,直到楚倾的声音响起,才拉回了她的神思。
年玉看着和她一样浑身湿透的男人,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儿,那冰凉的温度传来,楚倾蹙眉,看向年玉。
“你……”年玉对上楚倾的眼,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楚倾可知道,赵映雪对他的心思?
“太医,一定要救救映雪……救救她肚中的胎儿……”
年玉还没问出口,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晋王妃的声音,带着哭腔,打断了年玉的思绪。
几乎是一瞬,年玉就明白了什么。
赵映雪……被带到这里来了吗?
胎儿……
年玉皱眉,刚才那样的一番折腾,那胎儿必然是凶多吉少。
这……不正是赵映雪想要的吗?
刚刚赵映雪是那般努力的要毁了那胎儿!
年玉的心中,骤然浮出一丝讽刺,刚才在桥上,她还以为赵映雪终于是想通了,却没想到……
她不仅没想通,甚至……越发的疯狂了!
“你要说什么?”楚倾看着年玉,她的恍惚,他自然察觉到了。
男人的声音,让年玉一怔,再次对上楚倾关切的眼,刚要问出口的话,却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就算楚倾知道赵映雪对他的心思又如何?
他们虽是未婚夫妻,可那婚约是怎么回事,他们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她这个交易的未婚妻,未免管得也太多了些!
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年玉倏然松开抓住楚倾手腕儿的手。
饶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心中流窜着的那一股若有似无的酸意,似乎是一种叫做“吃醋”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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