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男人的声音格外的动听,其中隐约的妖娆,若非确定那是男人的声音,只怕,还会觉得是个女子,而那“本王”二字,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本王……
马车上坐着的,是西梁的王爷吗?
西梁……
竟是派了一个王爷来北齐?
是为了枢密使大人的婚事?
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个时候,却无暇去探寻太多。
单单是一个西梁的使者,他们就已经不敢怠慢,更何况,来的还是个王爷,那北齐的礼遇更不能差了去。
顿时,一行官员也是上前,元德帝更是庆幸,幸亏今日是亲自来迎了,不然当真是要失了礼数。
感受到马车上那人不悦,元德帝立即扯出了一抹笑容,再次朗声开口,“是朕思量不周,还请王爷海涵。”
西梁皇帝,如今共有四子。
听说四皇子尚幼,其余三个皇子都已经成年,大皇子和二皇子,更是年岁相当,可却不知此次前来的,到底是三个成年皇子中的哪一个。
正思绪之间,马车里,一只手探了出来,纤纤玉指,肌肤若雪,分明是个女子,随即,那手挑开了帘子,透过那帘子开了的一角,果然是一个女子的脸出现在那帘子之后。
那女子双膝跪坐在马车上,淡青色的衣裳裹身,如一朵绽放的青莲,浑身透着一股子冷傲,撩起帘子,看也没看马车外的众人一眼,但那垂首之间,却隐约看得出她的敬畏。
那是对马车上男人的敬畏!
随着那帘子的撩开,紫衣男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那一袭紫衣,贵气让人不敢逼视,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及那张脸让人震撼。
那张脸……
众人看着,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几乎在那一刹,每一个人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只是看着那男人,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附着,移不开眼。
他们所见过的男子当中,论颜值,骊王赵焱就已经是其中的绝色,可那样的容貌,在这个西梁的王爷面前,却是半分也比不上,不止如此……
这样的容貌,怕是连女人都自叹弗如吧!
据说西梁皇室,天生貌美,尤其是男儿更是出色,看来,那传闻果然是不假。
众人的反应,燕爵看在眼里,一抹不屑浮现。
果然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
嘴角一抹轻笑,心中的不悦亦是没有消散。
“本王若不想海涵呢?”
众人看得痴迷,正感叹世间怎会当真有如此极致的容颜之时,突然声音响起,在场的人皆是一怔,猛的回神,再看那马车之上昂首站着的男人的脸,却是有些心惊胆寒。
这个男人,容貌绝世,可那眼里陡然升起的冷,却是让人头皮发麻,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不想海涵……
元德帝暗吸了一口气,心里打了个突,脸上的笑容不敢散去,“是北齐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朕一定好好弥补。”
元德帝小心翼翼的应对着,怕再火上浇油,更惹怒了眼前这尊菩萨,却也要顾及着自己一国之君的威仪,权衡之下,饶是他也实在作难。
“贵客?”
燕爵挑眉一笑,那绝世的面容之间,邪恶若隐若现,“那你说,本王是谁?”
他是谁?
在场的官员,甚至连带着元德帝,都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面容皆是一僵。
赤宇大陆的七国之中,西梁独大,却也和外界隔绝了百年之久,和其他国家鲜少有交集,仿佛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世界,那世界里,对其他几个国家来说,都宛如神话一般,外界只能从一些传闻得知一些东西。
他是谁……
在场的人此刻都已经看清楚的情势,这个男人在故意刁难啊!
元德帝的额上,已经渐渐浮出一丝薄汗。
他曾虽然和西梁皇帝有过一面之缘,可对于这个西梁王爷,他却不甚了解。
眼下这情形……
这个问题他若是答不上来,或者是答错了,只怕这西梁来的人,又该要借此发难了。
可该如何答……
元德帝紧皱着眉。
马车上,燕爵俯视着一干众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些,一张脸,更是明艳得不可方物,和那笑容一直绽放的,还有越发浓烈的邪恶,似乎这个游戏,有些取悦他了。
可是……想到什么,燕爵好看的眉一皱,目光一扫众人,不经意的扫视,却又似在寻找着什么。
城门外,一阵沉默,气氛好似僵住了一般。
太阳照在头顶,更觉得格外炙热。
就在元德帝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刁难之时,一个太监从身后赶了来,脚步匆匆,似乎发生了什么急事。
突然的出现,让元德帝皱眉,低声道,“何事?”
说话之间,元德帝留意着马车上那人的神色,这个时候,随意一点的事情,或许都能成为那人“愤怒”的理由。
“清河长公主来了。”那太监压低着声音禀报道。
清河来了?
“她来做什么?让她回去。”元德帝下意识的道,脸上更是沉了下去。
若是平常,清河来倒没什么,可眼前明明是个煞星,这般不好伺候,清河来,若清河受到波及……
元德帝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可那太监也是为难,“可清河长公主……”
“皇兄,清河昨晚做了个梦,梦里太阳竟然从西方升起了,清河纳闷,不知其中含义,索性今日正好得空,便打算去城外寺庙问问菩萨,请菩萨指点一二,却原来,今日是有贵客到吗?”
那太监还未说完,妇人的声音便徐徐传来。
元德帝回头,正是瞧见清河长公主在芝桃的搀扶下,从城门口一步步的朝这边走来,而她的身旁,另外一个人,更是让元德帝皱了眉。
年玉……
她也来了吗?
仅是片刻,几人就已经到了元德帝的身旁,不疾不徐的行了礼,元德帝再看清河长公主,眉峰更是拧紧,“清河,今日朕有重要的事情,你且回去!”
言下之意,逐客明显。
清河长公主听在耳里,她了解皇兄,一如皇兄了解她。
在看到年玉跟在子身旁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已经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吧。
可回去……她既已经选择来了,如何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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