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南宫叶纵然是死了,竟还给他整出了这么一出乱子,方才自己那般要了她的性命,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而现在这样的情形,侍琴又应付得来吗?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不自觉的,赵焱垂在双腿两侧的手,不由微微收紧。
年依兰亦是看着她,瞧见她闪烁的目光,心中浮出一丝不安。
难道,这南宫叶助她养着肚中的孩子,并非是真的想帮她?
呵,她果然是有她的私心吗?
年依兰猜测着,却不知,这南宫叶的私心到底是什么,但心中却更是庆幸自己做了今日这个决定。
可她哪里又知道,此刻她眼中的南宫叶,并非是真的骊王妃,甚至连她怀有身孕的事都不知晓,哪里又知道,是不是“自己”安排她今日在这宴会上出现?
而那骊王妃……
侍琴缓缓上前,心里暗自提醒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她不能出丝毫差错,暗吸了一口气,侍琴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极力保持着镇定。
可她的心里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王爷想要的,才会对王爷最有利。
下意识的抬眼,看向赵焱,正对上他的视线,那一刹,她亦是瞧见王爷眼里的担忧,刚想设法探知王爷的意思,那挺着肚子的年依兰却先一步迎上了她。
“叶儿,你不用担心,这是好事,这些时日多亏了你的照顾,妾身肚中的孩儿才长得这般好,这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王爷定也会嘉奖你。”年依兰笑着,扶上侍琴的手。
侍琴微怔,心里又是一瞬慌乱。
一旁,赵焱察觉到她的情绪,立即朗声道,“依兰说的不错,若当真是叶儿照顾,本王是该有嘉奖,不过……你们还是不该将这件事瞒着本王这件事,本王若早些得知依兰怀有身孕,也会早些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当下,侍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的跪在地上。
“臣妾知错,皇上,王爷,依兰怀孕这事情,臣妾当初也犹豫了很久,才和依兰商量,她也是觉得,暂时瞒着王爷,等到快要生了,再给王爷一个惊喜,最是妥帖,所以,事情才会如此,但现在想来,是臣妾思虑不周,应该早早禀报这好消息,请皇上恕罪,是臣妾瞒了王爷,瞒了皇上,妇人愚钝,还望皇上恕罪。”
言下之意是在告诉众人,骊王赵焱对此事当真是不知,更没有欺瞒皇上之意。
元德帝听着,复又看了赵焱一眼,一声轻笑,“还当真是个惊喜啊,骊王也是养了一双好妻妾,实在是不错,不错!”
元德帝话落,口中虽说着不错,但那双眸中的深沉依旧不散。
赵焱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心里明白,对于此事,皇上心里还是有了芥蒂。
这帝王,本就因着南宫家和骊王府的联姻,心中有诸多猜忌,就算如今重用他,那猜忌也依旧未散,今日年依兰这一出,不知损了他多少的心血,皇上以后会如何待自己?
赵焱暗自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恨不得将那年依兰给撕碎。
那肚中的孩子,他势必不能留!
思绪之间,赵焱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待今日宴会一结束,他定要了结了年依兰那肚中的孽种!
而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年依兰给送走。
今日,她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目的,怕不只是给他“惊喜”而已!
正想着,一直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常太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呵呵的道,“看来,骊王是当真不知道的,不过幸亏方才依兰不在,不然刚刚那一番混乱之下,又是起火,又是发疯的,依兰若受到了惊吓……”
常太后说到此,话锋一顿,那眼底添了几分后怕。
随即,常太后更是起身,缓缓走向年依兰。
那妇人一步步的靠近,让年依兰的心也是跟着一寸寸的收紧,这个妇人越是笑着,越是让她感觉到危险,她猜不透她要做什么,可是,莫名的,心中那一股不安迅速窜起。
骊王不愿意看到她肚中的这个孩子,同样,这常太后又怎会愿意看到?
年依兰浑身警惕起来,可面上,却依旧难掩笑意。
而一旁的年玉看着常太后如此的举动,也更来了兴致。
那常太后要做什么?
好奇之间,众人的视线里,只见那素衣妇人到了年依兰身旁,亲昵拉着她的手,那一刹,年依兰的手微微一颤,对上常太后的眼,只见那妇人的眼里,笑意温和。
“依兰,天色已经不早,你已经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如今你肚中怀着胎,身子更是娇贵,不能出丝毫差错,看那地上跪着的,方才的事情还没查清楚,等会儿难免还会有一些混乱,若你再受到惊吓……不如这样,本宫先送你回去歇着,眼看着就要生了,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啊!”
常太后说着,那言语之间的关切丝毫没有掩饰。
可听在年依兰的耳里,却是胆战心惊。
送她回去歇着……
当真是要送她回去歇着吗?
怕不是要送她上路吧!
她知道,自己若当真这般离开,就算是今日大家都见了她挺着大肚子的模样,知道她怀了赵焱的孩子,一切也无济于事,不仅如此,她暴露了自己怀着赵焱骨肉的事,她的日子又怎会安稳?
说不定,此刻那赵焱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该如何处置她和肚中的孩子。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开,不然,就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自己方才喝下的东西,此刻,肚子已经传来阵阵疼痛,今日这孩子,势必要生下来,可只是让大家知道她怀了赵焱的孩子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保障。
暗吸了一口气,年依兰忍着,竟是挣脱了常太后的手,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
当下,常太后脸色微怔,眼底一抹异样不着痕迹的闪过。
仅是一瞬,年依兰的脸上就敛去了笑容,没有回答常太后的话,而是朝着元德帝的放下,重重的磕下三个头,那声响,在场的人亦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好奇,这年依兰又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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