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车前载着小汤圆,悠哉悠哉地骑到说好的烤鸭饭店,林之翔已经在了,隔着窗户向她挥手。
余穗把车子一锁,就抱着小汤圆进去了:“哎,老林,不是让你把那个新招的会计兼工程监理一起叫来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现在和林之翔熟悉了,林同志还是不喊了。
林之翔则喊她小余同志,抬腕看看表说:“嗐,你们都是大学生,都要上完课的嘛,我跟他说了的,这可是付你工钱的人请客,你一定得来,他说下了课就来,大概十二点,还有一刻钟。”
“好吧,那我们先点菜也行的。”
余穗表示理解,把小汤圆抱在腿上坐着,从口袋里拿出孩子的围兜给他戴上。
没办法,这年头饭店可不配儿童餐椅。
林之翔赞赏地看着小汤圆:“这孩子长得真好,像你,或者也像你丈夫?不管怎么看,你男人应该也挺好看的。”
余穗:“必须的,不好看我要他干嘛?”
林之翔就哈哈哈哈:“你倒是性子爽利,一点不扭捏,我很少见你这么爽利、又有胆识的女同志。”
余穗:“你不会很少见,而是……你看不见吧?”
“呃……呵呵,咱先叫壶茶吧,普洱?”林之翔连忙把话题岔开了。
余穗也识相地没再问。
其实,余穗从第一次见林之翔的时候,基本上认定,跟这个男士打交道,是安全的。
怎么说都是后世穿来的,上辈子的余穗当手工博主的时候,没少和某些取向特殊的男士打交道,他们身上有一种特质,比如长得好又爱干净啊,比如某些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细腻的情感啊,都能让人知道,他们和女性一起,只当闺蜜。
而最终能让余穗能确定这种认知的,是林之翔对管伟青的态度,就……哈哈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嗯,同志没跑了。
不然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会剩下呢,房子和工作在这年头的婚恋市场上都不会是问题,取向才是。
所以余穗更加放心地和林之翔谈工程队的事情,也放心地请他吃饭。
这么好的男闺蜜,不能放过。
服务员来上了茶,林之翔出于礼貌,给余穗倒茶:“按照现在社会上的说法,你这样的,就是我老板呢,我给你倒茶。”
余穗抱着孩子不方便,便拿手指叩了叩:“多谢你,其实应该我给你倒茶,这个施工队以后还得靠你,我是这么想的,等到咱们施工队有超过三十个人了,我想除了工资以外,我也给你股份。”
“啊?股份?”
“是啊,你可是我的经理人,肯定要给你啊,要不然你不帮我干了我怎么办?反正到时候我得保证你一个月收入不少于一百。”
“啊,你,你……”林之翔忽然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余穗还得意的斜睨他:“只是加你一点工资,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可林之翔手指还指着她:“你,你爱人?”
余穗手一挥:“嗐,这种事不用问我爱人!我的生意我说了算,我说给你就给你。”
可奇了怪了,林之翔眼睛一直看着她身后,不回话了。
余穗正奇怪呢,就听头上方响起夏凛生的声音:“是啊,你什么都自己说了算,你可真能呐。”
余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扯扯耳朵。
倒是小汤圆机灵地回头看。
余穗这才跟着小汤圆回头看。
哎呀,真的是夏凛生,没穿军装,穿了件白衬衫,外头套个毛背心,衬衫袖子撸起来,两只手臂上肌肉紧绷绷的,紧紧拎着一个大背包。
他脸也紧绷绷的,额头上都是汗,两只眼睛瞪住余穗。
余穗非常惊喜:“老夏!你怎么来啦?小汤圆,快叫爸爸,啊哈哈,爸爸来看你了!”
余穗把手里的孩子塞过去。
夏凛生接了孩子,那张紧绷绷的脸稍微缓解了一些,甚至,在小汤圆揪他鼻子的时候,他还笑了笑:“儿子别抓,爸爸一头一脸的汗呢。”
余穗倒是想起来去接了他手里的包:“是啊,你做什么呢,这一头一脸的汗,哎,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的?你出差你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夏凛生斜睨了她一眼,没说话,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余穗想,又吃醋了!
便也不在意,指指他旁边的空位:“你先坐下,挺好的,我请人吃饭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之翔,我跟他合伙做建筑工程队的生意,跟你说过的。老林,这是我爱人,夏凛生。”
林之翔连忙站起来伸手:“夏凛生同志,您好,您好。”
夏凛生那张脸很是威严,不动,先看了几眼林之翔,才缓缓的伸手和林之翔握了握:“合伙做生意?嗯,你……好。”
还别说,夏凛生这老干部的样子,把林之翔镇住了,他搓着手,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呃,小余同志,要不,我们改天再谈,你们……你们一家吃饭?”
“不用不用,你坐吧,这不是还约了那个大学生吗?你要是走了,人家来我也不认识,你肯定得在场的,要不你先去跟服务员点几个菜,点六个菜,麻烦你快去,我跟我丈夫单独说几句。”
余穗先打发走了林之翔,转身毫不顾忌地白了夏凛生一眼:“老夏,你对人家客气一点,干嘛呢?”
夏凛生依然气呼呼的:
“我怎么客气?你搬家你不告诉我,害我到了那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打听了胡同里的人才知道你搬家了。那我只好到学校门口等你,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你出来,可我喊你,你听不见,只管骑着自行车跑了!敢情就是急急地来和男人吃饭啊?还合伙做生意,你合伙做生意就一定要找个好看的男人?哼!”
余穗就笑了:“原来是你喊我。我还以为又是哪个男生想追我,所以等在门口喊我呢,对于这样的,我一概不理,听见了我也当没听见。再说了,我怎么能知道你来呢?你怎么忽然过来啦?前几天你的信里还没说呢,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