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郑姝儿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没等管家把后面的话说完，就急忙跟着那些人到了院子里。
西院整个被腾空了出来，原本的假山和山水也被拆走了，原本用作客房的两间屋子也全被腾空。
曾经放假山的地方，现在放了一个巨大的药炉，摆在那里倒是气派的很，可放在这么一个曾经满是山水的地方，还是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别扭。
而程如凛则是背着手的站在那里吩咐着手下人去准备。
“你这是干什么呢？”
郑姝儿一皱眉，实在不清楚程如凛又在搞什么鬼。
“你来了啊。”
见郑姝儿进了门，程如凛没有丝毫的遮掩，脸上的笑意反而变得更加明显了，手指在院内扫了一片，“之前给你准备的东西终于打好了，我将整个西院腾出来送给你。”
“送给我？”
郑姝儿先是一愣，下一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你是要将这里做成一个药堂？”
“是啊。”程如凛是想都没想，“你刚一进门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只是红木的柜子打起来需要些时间，我可是催着工匠好久，这才让他们在新年之前准备好的。”
刚刚那几个硕大的柜子竟然是用来存放药材的。
这偌大的院子竟然都腾出来给自己，郑姝儿还是多少有些惊讶的。
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也像是被人戳了一把，那别扭的感觉让郑姝儿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必这么折腾的。”稍稍安抚了自己的情绪，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你不是已经给我安排了住处么，在那熬药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
程如凛表情认真，“要是有人煎药，你怕是一夜都睡不好吧，身上总是染着一股草药味也有失你的身份，日后分开你也就不用每天进进出出都和草药打交道了。”
这话说的，郑姝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硬是胀红了双颊。
“大人可真是用心啊，连这些都注意到了。”
玉儿在旁边笑噌噌的说着，却很快被郑姝儿白了一眼。
“你这表面功夫做的可真是不错。”
她故意不去看程如凛的那双眼，“这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宣告给旁人，让外人觉得我们十分恩爱，免得在背后议论？”
“夫人是不是误会了？”程如凛声音中竟带着笑意，“我可是当朝首辅，还用担心这些？”
还没等郑姝儿开口，他突然凑了过来，唇贴着郑姝儿的耳朵，呼出的气都是温热的，“况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想对你好？”
郑姝儿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伸手去程如凛，“有毛病啊！”
但这手却一下被程如凛抓住。
院子里的工人倒是把这热闹全看了去，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
就连一旁的明珠脸上都多了一道红晕，急忙忙的催促起其他人来，“外面不是还有不少东西没搬进来吗？赶紧去做事。”
之后就带着其他人先从后院出来了。
郑姝儿又羞又恼，赶忙从程如凛的身旁闪开，“行了，等你把这里建好了我再来看。”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从西院离开了。
而程如凛，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这些人做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下午这院子还有些不伦不类的呢，傍晚时分就已经全收拾出来了。
由内而外几乎都是按照郑姝儿的喜好去准备的，走在这里郑姝儿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在此处准备汤药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情景了。
谁说自己日后还需要亲自折腾着到外面去？
看着此处的景象郑姝儿可真是满意极了。
“没想到你还挺用心的，”她可是难得称赞程如凛一句，“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
堂堂首辅大人当然不会心疼这点银两了。
但程如凛也并非毫无目的，“夫人满意就好。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这一院子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
脸上的笑容一下僵持在了那里，郑姝儿朝着程如凛身上狠狠的白了一眼。
就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白白送上门的东西，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不需要。
想到这儿，郑姝儿的语气也冷了几分，“说说看，只要不过分。”
“除夕之夜，这城里有一场夜宴，陪我一起去可好？”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原来只是让自己以夫人名义去撑个场子。
她也没问太多，“行啊，但要早些回来才行。”
一想到那些男人聚在一起，除了阿谀奉承就是酒肉席上的话，郑姝儿一点兴趣都没有。
时间也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除夕。
街巷上瞬间热闹了起来，一大早开始，鞭炮声不绝于耳，就算是城里日子贫瘠的人家都要抢在今天讨个好的兆头，孩子们的喧闹声，更是一声盖过一声。
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郑姝儿满意的点点头。
“夫人，您这一身不会太素了吧？”
小丫鬟在旁边说着，手中的发簪都不知道应不应该递过去。
可郑姝儿却十分喜欢自己的这身装扮。
浅蓝长裙，再加上个淡雅的外袍，没有浓妆艳抹，反而有一种清秀的美。
听程如凛说，今天的这场夜宴是几位大人自发举行的，其他的夫人估计也会跟着一同前往。
她们爱折腾那就让她们折腾去，自己甘愿当个绿叶，在一旁当个背景就挺好。
收拾好了一切，郑姝儿便出了门去。
程如凛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瞧见郑姝儿今日的这般打扮脸上笑意明显，“淡雅清秀，却别有一番韵味，夫人今天的真人打扮还真是独特的很。”
“油嘴滑舌的。”郑姝儿低声抱怨一句，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跟着程如凛一起上了马车。
“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直到此刻郑姝儿才意识到，自己只知道今日有场宴会，还不知地点在何处呢。
“自然是去周大人家。”
一听说是周家，郑姝儿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又要去？”
说起这个，程如凛也是无奈的很，“过了年，刑部尚书的位置要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