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微怔,没想到太子哥哥会这般干脆就信了她的话,并快速做出安排,甚至都不问问她的依据。
太子哥哥是真的将她当亲妹妹一样信任的呢!
顾璟熠一侧头,便看到从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愉悦和激动,不明所以,遂问:“怎么了?”
明安俏皮笑道:“熠哥哥就这般信我?都不问问缘由?”
“对呀!安安,你怎么断定这二人有问题?”祁云湛忙开口了。
一旁的苏明焕也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明安灿然一笑:“刚刚那二人急匆匆过来,说要带我去见爹娘,我原以为他们是认错人了。
后来,那女子将帕子往我面前甩过时,我闻到了淡淡的风前花的味道,之前听师兄说过,有些不法之徒,会将此花炼制成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一旦入口鼻,人便会丧失意志,任由其摆布。”
“原来如此,那安安这次可是为民除害,立了大功啊!” 祁云湛恍然大悟,看了看日头道:“正好晌午了,走,云湛哥哥请你去云香居吃那五香时蔬熏鸡。”
“好啊!好啊!先谢过云湛哥哥啦!”明安双眸明亮起来,瞬间恢复成一个懵懂纯真的少女。
云香居是姚河县城最大的食府,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修建精致的小花园,假山游廊,小桥流水,满园各种名贵花木装点,尤其这个时节各色菊花盛开,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一行人随伙计到了一处雅室,此处布置清雅,明亮宽敞,幽香清淡的袅袅青烟自香炉里盘旋而上,更添了几分惬意。
伙计将菜单呈上,祁云湛率先接过,点了这里的几个特色菜,便将其给了明安,因为另外两人皆言不必,听安安的。
明安又加了几个喜欢的菜,还要打包五只熏鸡,带回去给爹爹一只,姜姐姐一只,还有丫鬟们一只,剩下的两只晚上自己吃。
很快,精美的各色菜肴悉数被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明安双手托腮瞧着,眼眸闪亮,一脸喜悦。
“快吃吧。”苏明焕被妹妹这副馋嘴的小模样,逗的心中一软,拿起筷子递到她手里。
“谢谢哥哥!”明安双手接过筷子,看一旁的顾璟熠二人已落筷,便赶紧跟着下筷子。
“这个五香时蔬熏鸡果然名不虚传,皮脆肉嫩,细滑鲜香,是我目前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肉了!”明安吃完一整只鸡后,满脸幸福的赞叹道。
“据说这鸡要先经过多道工序处理、再用多种蔬菜汁和香料一起腌制,最后经过多种烹饪之法做成,甚是繁杂,是这里的特色招牌。你若喜欢,下次哥哥还带你来。”苏明焕摸摸她的头。
“好啊!哥哥要常带我来!”明安乖巧道。
“嗯!”苏明焕点头应下,认真而慎重。
这家店,他之前已经来过多次,这鸡肉,他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惊艳感。
妹妹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来吃,有些心疼,以后要多带妹妹去吃各种美食,都给她补上。
饭罢,伙计将桌子清理干净,几人坐在屋里饮茶歇息。
不一会儿程勇敲门,进来禀道:“殿下,刚刚,此地的县尹已经派人,将拐卖少女的那一伙人抓捕归案了,那些少女一部分已经解救出来,还有一部分已被这帮人卖到了外地,县衙已经通知他们的家人了。”
“嗯。”顾璟熠颔首。
“另外,温县尹听闻您在此,特来拜见,他现在正在外面候着,您……”程勇犹豫片刻后道。
“让他进来吧。”顾璟熠淡淡道。
“是。”程勇退身出去。
苏明焕三人从座位起身,站到了一侧。
很快,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躬着身子,随程勇进来,规矩一礼道:“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上首清冽的嗓音响起。
“多谢殿下。”温县尹起身,抬眼瞧了上首的人一眼。
只见上首的储君身姿笔挺端坐于雅室中央,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宽袖衣袍,乌发被玉簪束起,面容俊美,眉目疏冷,如浓墨般的眼眸深不见底,清冷而高贵,让人望而生畏。
他没想到,当朝储君竟如此年轻俊美。
但他对这位储君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之前不止一次听人说过,这位太子肆意放纵,任性而为。
太子本有监国之责,但这位储君却将朝中大事丢到一边,跑到漠北军营去从军,一去就是六年,朝廷大事,俱是不闻不问,这般懈怠不务正业,有何资格堪当储君之位!
而皇后娘娘所出的吴王就不同了,魏家百年世家,家学渊源,底蕴深厚。
在魏家人的影响和教导下,吴王仁心厚德,心怀天下,这才是堪当大任之人!
不过,这位储君今日来到姚河县,倒是办了件好事,若是没有这件事,他可以只做不知,但现在既已知其在此,按规矩,他是应该来拜访的。
顾璟熠没管他在想什么,只是简单询问了他几句,关于这伙人拐骗少女之事后,吩咐其一定要将这些奸邪之辈绳之以法,将被卖掉女子找回,便命其退下了。
原来这是个专门在各地拐骗少女的不法组织,他们专挑长相娇美的闺阁女子下手,然后将拐来的少女运到很远的地方,高价卖给当地的花楼。
那二人见明安小小年纪只身一人,唇红齿白,生的明艳,穿着亦不俗,还以为是走了天大的运道,想不到她未能被迷药所控,还出手将他们给捉拿了。
屋中几人继续喝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问:“花楼里的花酒很好喝吗?”
“噗——”祁云湛刚喝进去的茶水都悉数喷了出来,紧接着,是一长串剧烈的咳嗽声。
其余二人也被这话问得一哽。
“安安为何会这样问?”苏明焕平复了心绪道。
明安不明白他们三人为何会是这反应,小脸很认真道:“之前在嘉州时,偶然听一位膳房的妈妈跟别人抱怨,她家儿子很喜欢去花楼喝花酒,把她的棺材本都拿去喝花酒了。”
三个男人听完,一时无言,皆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问题。
就听她又问:“你们去花楼里喝过花酒吗?”
三个男人相互看看,继续沉默,但细细去瞧,就能发现他们的耳根俱染上了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