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铺。
满满当当的货物堆积在桌子上,一个看客都没有。
盛华拿着小凳子,坐在门口,继续刺绣。
君九御不满的吼道:“喂,你说你怎么赔偿我?!”
“你店铺不是我砸的,我自己穷的叮当响,怎么赔你?”盛华无语的看着他,他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都看不到没人购买她店铺的东西嘛。
君九御质问道:“不是你是谁?”
“喂,你自己去找啊,你让我一个被你拖累的人找真凶,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盛华怒了,她甩下手中的绣品,蹭的一下站起身,怒瞪着君九御。
本来不想计较,毕竟他挺倒霉了。
但是,他一次次的咄咄逼人,实在令人烦恼啊。
君九御被她强大的气场给镇住了,当场愣住,许久后,他开始打量着盛华,盛华模样可爱,令人着迷。怪不得县令整天守着她,一直追求她。
她模样看上去温柔,善解人意,不像是故意打砸他店铺的人。
难道说……他真的错了,找错了人?
君九御心里犯了嘀咕,却始终不愿意相信,毕竟除了她,自己没招惹别人了呀。
“盛华姑娘,你若真的没砸,那我也不能错怪你。在真相没出来之前,你都要配合我的工作,知道吗?”君九御说道。
他说完就离开了,也不等盛华拒绝。
盛华苦笑,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呀,这件事儿,她已经够倒霉了,为何要更倒霉呢?
中午,太阳渐渐消失,天空乌云密布,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小雨落在地面,街道上人群脚步匆匆,各个急着躲雨。
盛华站在门口,望着淋雨走来的少年,无语的看着他:“下雨天,你就不用来了吧?”
袁潇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轻声道:“好几个时辰没看到你,我很慌啊。”
盛华无语,从成衣铺找出来一个白色的布,甩给了袁潇。
袁潇接住了毛巾,擦拭着头发,他一边走到柜台前,一边问道:“今天生意怎么样?”
“哪里有什么生意,只有一群看热闹的人。”盛华无语道。
袁潇嗯了一声,倒也理解,毕竟每一个买衣服的都怕晦气呀,谁不想高高兴兴买一个新衣服。袁潇擦拭好头发,站在门口处,望着急急忙忙躲雨的人群。
“我调查过了,昨夜来的那批流氓不是程大叔派来的。程大叔说他收拾了行李,准备搬到其他街上去。他不能不做生意,不然养不起一家老小。所以,他的钱都拿去买新的店铺了,没空去收拾君九御的店铺。”袁潇说道。
盛华纳闷了,她缓缓走到门口,空气中弥漫着湿气,泥土的芬芳扑鼻而来。
“这么说来,找事儿的是君九御家的旧相识了?”盛华问道。
袁潇道:“还不清楚,这需要问问君九御。目前来说,附近的人对他没恶意,他自己想多了。”
“恩,那一定要尽快调查了,我可不想被他给缠上了。”盛华说道。
袁潇哼了一声,目光一变,冷冷道:“他若是缠着你,我就废了他!哼,今晚傍晚之前,我派两个人保护你,让他离你远一点!”
盛华摇摇头,淡淡道:“不至于,我倒是能保护自己。而且,瞧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会对我动手的。”
袁潇点点头,暂时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有雨伞吗?”袁潇问道。
盛华点头,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一把雨伞递给了袁潇。袁潇撑着雨伞,走到了隔壁,站在了棺材铺的门口处,望着里面收拾残骸的君九御,微微叹息。
遭遇这种事儿,谁都难受啊。
袁潇进门,收起雨伞,悠悠道:“君掌柜,最新的消息来了。”
君九御把最后一个花瓣,放在棺材内,深深地叹息一口气。浪费了三千两银子呀,这些价值三千两,转眼就消失了。看来,他的确很败家。
他收拾好一切,回头看向袁潇,问道:“结果呢?”
袁潇回到:“一伙儿人在针对你,这件事儿跟盛华没关系。你回忆一下,你最近得罪了谁?”
君九御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搬着凳子,坐在了屋门口,望着外面的微微细雨。
这时,盛华撑着一把油纸伞,踏步而来。
那一刻,君九御感觉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她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他的心口,让他不住的去看她,就像是仰望着太阳的向日葵。
君九御的目光,引起了袁潇的不安。
袁潇站起身,轻轻地推了一下君九御,黑着脸说道:“她是我的女人,你别想了!”
“呵呵,我才不会喜欢她呢!”君九御轻哼一声,冷冷的转过头,不去看盛华。
盛华踏步到棺材铺内,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望着打扫干净的店铺,微微点头。
看来,君九御是一个手脚勤快的少年呀。
盛华坐下来,问道:“你想起来跟谁结仇了吗?”
君九御闻言,再度陷入回忆,他们家族纠葛很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实在没必要告诉外人。
看来,是家里面有人要针对他呀。
君九御苦笑:“还不清楚,不过,还得仰仗袁潇大人帮忙找出答案了。”
袁潇点头,表示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盛华感觉无聊,撑着油纸伞,去了一趟隔壁的烧饼店。烧饼店的程大叔叹着气,守着自家的摊位,不禁感伤。程大叔望着她,低声问道:“大妹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吗?”
盛华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几钱银子,轻声道:“拿三个烧饼。”
“唉,也就你敢上我这儿买烧饼了,那群人都怕了,没人敢来了。”程大叔一面说着,一面准备了双份的烧饼,递给了盛华。
眼下,两家都是多难之秋,反而能互相理解和扶持。
盛华点头,询问道:“听说你要换店铺了?”
程大叔点头,道:“在这儿经营不下去了,若是再不找店铺,我们一家老小就要饿死了。唉,我跟你不一样,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县太爷罩着,什么都不怕。”
盛华苦笑,她现在是孤女,不但不可怜,反而成为了令人羡慕的对象,实在奇怪了。
盛华闲聊了两句,拿好烧饼,撑着雨伞,回到了自己的成衣铺。
她坐在成衣铺,望着雨,一直到了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