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齐山此时可顾不得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鬼月君的事情压在身上,他如今算是心急如焚。
“不知花月公子,可见过鬼月君?”
郑齐山已经得到消息,说是鬼月君现身知味斋,与萧镜水相见后扬长而去。
鬼月君是回来了一趟,归还藏书阁的玉牌,但是可惜,他们的人没有拦住鬼月君。
亦或者说……连个影子都没碰见。
今日受到连番打击,郑齐山也甚是憋屈。
萧镜水无视掉郑齐山明显冒火的神情,温和淡然道:“刚刚见过。”
此事没必要说谎,毕竟知味斋那么多人看到了。
郑齐山忙问:“那你可知道,鬼月君去哪里了?”
萧镜水奇怪地看了郑齐山一眼:“鬼月君自然是回冥界了,您不知道吗?”
郑齐山:“……”
鬼月君还真回去了?!
郑齐山头都大了。
这事儿可真是要闹大发了!
郑齐山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僵硬道:“多谢告知。”
郑齐山也不知再问些什么了,风一般地离开,他得赶紧找院长商量对策!
萧镜水看着跑远的郑齐山,露出不解的神色,半真半假地对君月澄抱怨:“真是的,鬼月君从鸿初书院离开一事,不应该是他们最先知道的吗?怎的还来问我?”
萧镜水这话,得亏郑齐山没听到,不然非得气出一口血来。
他们知道不假啊,但是谁都没想到鬼月君会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啊!
君月澄摇头:“谁知道呢?兴许是鸿初书院的人不太上心吧。”
方才观郑齐山的神色焦急,听说鬼月君已经前往冥界后又面露慌乱,君月澄倒是能猜出些许了。
不出意外的话,鬼月君口中做了恶心人的事的人,就是鸿初书院的那么几位,兴许就包括方才匆匆离去的郑齐山。
萧镜水顺着君月澄的话道:“这倒是有可能,因为鬼月君一贯是被供着的,自然受不了别人的忽视。”这边是承认了君月澄对鸿初书院不上心的猜测。
不过萧镜水还记得自己的人设:“不过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呢,毕竟鬼月君不擅交际。”
花月公子萧镜水,可不该是一个会背后非议他人的人,萧镜水自然要描补一番。
君月澄却是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想,无凭无据的猜测,萧镜水是不会说的。
虽然后来萧镜水又补充说许是误会,但这不过是出于萧镜水不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罢了。
不过君月澄并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只是道:“谁知道呢?反正如今的事实是鬼月君已经离开了。”
萧镜水失笑:“这倒是真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萧镜水笑意淡了几分,有些惋惜地道:“只是可惜了,我们的上古史大约是上不了了。”
凡事讲究一事不烦二人,上古史既然已经拜托了鬼月君来上,自然不会留个替补导师。所以鬼月君走了,这门课只能空下来。
起码……目前是要空下来的。
鸿初书院延迟上课已经太久了,北洲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上课之事自然不会继续耽搁下去。
君月澄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惋惜之情,毕竟之前他已经察觉到此时的古怪,上古史背后说不定有什么猫腻,不上才好呢。当然,君月澄这些想法是不必说的。
不过……
“镜水先前选上古史不是冲着鬼月君去的吗?这有什么好惋惜的?”
君月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还记得,选课结束后他问萧镜水为何选上古史,萧镜水的回答是给鬼月君捧个场。
当时萧镜水可并未对上古史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所以今日说什么可惜?
萧镜水神色无辜:“前不久我看了上古史的书,还挺有趣的。当然,这不是也可惜见不到鬼月君了么。”
君月澄:“……”
前面一个理由还算正经,但是后面一个是什么鬼?说的跟鬼月君来教课只为了跟你见面似的,听着就很荒诞。
不过君月澄知道萧镜水是多么的牙尖嘴利和不要脸,无论你怎么挤兑和嘲讽‘他’,‘他’都会以一种风趣而不失尖锐的方式怼回来。
“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可惜。”君月澄从善如流,却又话锋一转,好奇道,“只是没想到镜水居然已经看过上古史的书了,不知讲了些什么?”
君月澄有心打听一下相关信息。
鬼月君在鸿初书院拥有更高的权限,作为鬼月君的朋友,萧镜水比他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
萧镜水也不瞒他,将先前看到的大致说了一下,又感慨道:“上古时期可真是令人向往。”
君月澄却是嗤笑一声:“上古时期的确有更多的灵气和更多的天材地宝,但是这对修士来说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虽然君月澄的传承记忆略过了上古时期,但是白泽却是亲历者,君月澄对妖界的历史和秘辛以及白泽的过往都还算是了解,知道上古时期是个多么混乱的时代。
在上古时期,他这种血脉或许得天独厚,能成为一方强者。但是上古时期的大妖实在是太多了,血统高贵的大妖之间总少不了要争权夺利,他若是生在上古时期,只怕还不如现在安稳。
虽然他如今作为妖帝少不了受各方试探甚至是挑衅,也总是要处理不少事务,但比之上古时期,简直好了太多。
至于萧镜水,‘他’天资无疑是出众的,但是上古时期人族势弱,想要成长到不被欺负的地步,可不容易。
是以,君月澄一点儿也不向往上古时期,甚至很是庆幸,庆幸自己不生在那个时候。
萧镜水眼底闪过一点幽光,她这句话,可是最符合一个看过上古史相关书籍却对上古时期所知不多的人最该说出的话,君月澄这般反映,是绝对知道些什么的。
萧镜水垂眸,不置可否:“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历来福祸相依,不见得全然是坏事。”
君月澄朗声笑道:“镜水说的有理。”
他并不多说什么,再说,就真要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