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齐山绕了一圈又回到鸿初书院,然后到了萧镜水的住处,心情颇为复杂。
他正打算敲门,却听到不远处传来萧镜水和鬼月君交谈的声音。
“你说鱼什么时候上钩啊?”
这是萧镜水的声音。
“等等吧,才放下去鱼竿,不会那么快上来。”
这是鬼月君的声音,有些冷冽,却也懒洋洋的。
郑齐山听起来,竟觉得有几分随和。这个想法才一生出,郑齐山不由神色一僵,真是见鬼的随和,这个词会跟鬼月君沾边吗?!
“说的也是,不然这鱼就太蠢了些。”
郑齐山又听到萧镜水若有所思的声音。
不知为何,郑齐山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他还记挂着正事,就没有去细究这一闪而过的古怪想法。
他循着声音望去,视线略过一丛灌木,就见湖边一处颇为平坦的地上,并肩坐着两人。
鬼月君斜坐在地上,手臂盛着身体,华丽的黑色长袍铺了一地,十分肆意不羁。
萧镜水则是拿着一根竹制的简易鱼竿,坐在岸边一块扁平的石头上垂钓。
和风习习,吹拂萧镜水微卷的乌发和月白色的长衫,衬得人宛若谪仙。
只是萧镜水背对着郑齐山,所以他没有看到,这谪仙说鱼蠢的时候,嘴角扬起的弧度,颇为恶劣。
而鬼月君也是心照不宣的模样,并且多了几分包容。
反正只有她们才懂的内涵,就算是被正主听到了也没事。
等萧镜水将注意力分了大半在水面上时,鬼月君懒洋洋开了口:“来都来了,还藏头露尾?要本君请你不成?”
郑齐山一时之间尴尬不已。
才打算出声,就听得萧镜水抱怨:
“呀,鱼差一点就上钩了,都被你吓跑了!”
此时水面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证明萧镜水此言非虚。
“没关系,这条跑了,我再赔给你一条更大的‘鱼’。”
鬼月君的安慰看似很不走心,但是萧镜水知道鬼月君说的这条‘鱼’是谁,不由愉悦地笑了出来。
她仿佛才想起刚刚鬼月君跟别人说话似的,抬眼往郑齐山这边看过来,见是郑齐山,萧镜水露出惊讶的神色。
“郑院长,您是有什么事?”
萧镜水站了起来,将鱼竿放在一边,显然是对郑齐山的到来颇为重视。
鬼月君则与之相反,从地上坐直了身子,却并未起来,而是从地上捡起了鱼竿,以防有鱼将鱼竿拖走。
对郑齐山,鬼月君是彻彻底底的慢待,甚至堪称无视。
这让郑齐山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轻咳一声,表明了来意:“我是来找鬼月君的。”
听郑齐山这么说,鬼月君依旧没什么表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
而萧镜水则是略不好意思道:“若您是为鬼月君来的,那请您放心,我们已经找好了住处,她很快就会搬出去。留在书院的这段时间,她不会给书院找麻烦的。”
郑齐山闻言哭笑不得,合着萧镜水以为他是来赶鬼月君离开的吗?
虽然鬼月君目前不是鸿初书院的人了不假,但他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