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觉得,我只值这一个客卿之位吗?”
邱奉绍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但是意思却摆在那儿了。
很明显,邱奉绍觉得自己该得到的不止这些,如果路家不能给他配得上他的酬劳的话,那他估计要离开了。
路家人听出邱奉绍这句温和的话中暗含的威胁之意,脸色微变。
路家如今可不能失去邱奉绍,不然大好的前景就没了。
“邱公子会是路家客卿之首。”
大长老补充道。
其他两位长老没有反对,这也在他们的可接受范围内。
邱奉绍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着。
路家人心里没底了。
但是再退?再退让他居于他们之上?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诡异的沉默蔓延了一会儿,邱奉绍在路家人阴晴不定的心情中开口了。
“不知这个客卿之首,能得什么好处,又能有哪些权力?”
邱奉绍清楚,不能一味索取,不然只会适得其反。方才见他们面色隐隐不虞,便知此时不适合再提条件。
不过邱奉绍不会不明不白地应下什么,因为那为难和不虞也有可能是装出来逼他答应的。
路家长老见邱奉绍有缓和的迹象,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邱奉绍问就好,问就意味着有答应的可能。
于是二长老详细地给邱奉绍介绍了一下这个所谓客卿之首具有的权利。
二长老介绍时用了些许话术,尽量让客卿之首所具有的权利往好了说。
二长老可谓是舌灿莲花了,但是邱奉绍却没有被打动多少。
不过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应下了。
“如此甚好。”
路家长老们纷纷露出微笑,还算邱奉绍识相。
“那日后就与邱公子合作愉快了!”
“以后该改口叫邱长老了。”二长老笑眯眯道。
“说得有理。”三长老附和道,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笑意,虽然看上去并不和善就是了。
邱奉绍也不在意,笑着与他们应酬。
路恪对此有些不满,觉得长老们分给邱奉绍的权太多了,他一个家主还没有那么多权利呢!
大约是路恪的不满太明显了,二长老怕他在这种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传音给他道:
“你家主的地位不会动摇,别摆出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邱奉绍是外人,你才是与我们一样姓路的。”
路恪脸色缓和了一些,二长老说的也在理。
当然,最让他意动的是二长老说的他的家主地位不会动摇。
不过……路陈嘉不除,他的家主之位就不稳。
看来,不能任路陈嘉那小子逍遥多久了,得尽快动手解决了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如同空气般没有存在感的萧镜水看着眼前主宾尽欢的场景,眼底没有分毫波动,反而闪过淡淡的讥讽。
若是二长老是在对付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傻小子,那他的话无疑是成功的。
但是他如今要对付的是与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老谋深算的一个存在。这些小心思起不到多少用不说,反而落了下乘,被人当做跳梁小丑一样看笑话还不自知。
萧镜水又去看邱奉绍,结果见他神色淡然,并无多少不悦的神色。
想来,是不想跟傻子计较吧。
更准确点儿猜,应该是在他眼中,这群傻子很快就没什么用了,所以不必在乎太多,任由他们蹦跶,甚至为了更快达到目的也不介意哄他们几句。
是的,萧镜水不认为邱奉绍是在跟路家合作。
虽然邱奉绍眼高于顶,又虚荣卑鄙,但是不可否认,他比路家这群人厉害太多也聪明太多。
收入与付出不成比,邱奉绍心高气傲,可不是乐意吃亏的傻子。
既然如今吃亏,那就说明他早就想好了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将自己想要的报酬取过来。
如今已经没有多少能待下去的意义了,萧镜水悄无声息地将结界打开一个小口,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开了。
出了路府之后,萧镜水传音联系君月澄,问他现在在哪里。
君月澄立刻报出一个地点。
萧镜水没有听过那个地点,不过却能锁定了君月澄传音时的位置,直接御风过去。
君月澄选的地方是桑城内为数不多不属于本城势力的大型客栈,萧镜水来了后,报了君月澄的名字,便被人引着上了楼。
君月澄见到萧镜水,松了口气,看起来没受伤。
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可有遇到麻烦?”
萧镜水摇头,轻笑道:“月澄,不必担心,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君月澄笑道,“担心又不是不信你,你的本事,我向来是信的。”
萧镜水对君月澄后半句话不置可否,看着其他神色略紧张的三人,萧镜水拉了张椅子坐下,也不吊他们胃口,开门见山道:
“我先来说说在路家看到的事吧。”
君月澄和另外三人都没有意见。
“好。”
萧镜水略一点头,便将在路府所见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三人立即神色铁青,尤其是路陈嘉和路同心。
“一群蛀虫!”路陈嘉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家长老会做出这样的事。
还有路家那群护卫,一个个竟是这副德行吗?根子里都烂透了!
路同心咬牙切齿:“帮着外人搬空家底,败家玩意儿!”
“好了,这些事已成定局,多骂无益。”萧镜水问路家兄妹,“你们路家有一个姓邱的朋友吗?”
路陈嘉思索了一下,眉心微微皱起。在脑海里翻了一圈儿,也没能找到路家有什么姓邱的朋友。
“没有。”路陈嘉给出答案。
这个答案让路陈嘉眉头皱得更深。
花容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人,这个姓邱的出现的时机和行为又太过奇怪。这让路陈嘉有理由怀疑,路家如今一切的变故都是这个姓邱的家伙谋划的。
但问题来了,他们路家也没什么姓邱的仇人啊,这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搞路家,到底为的是什么?
萧镜水倒是没有多么意外,她与君月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了然。
看来,他们的猜测很大程度上已经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