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萧镜水拿着好几张纸反复对比,却仍不得其解,长眉微蹙,眼底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心烦。
若是旁的还好,她也能写信给相熟的丹师询问交流一二。
偏偏这次的不能问,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在死胡同里瞎晃悠。
萧镜水心烦地抓了抓头发,原本还算齐整的头发顿时成了鸡窝。
“好难啊!”
萧镜水哀嚎。
现在她宁愿跟分身换换,她去提剑砍人,让分身来对着这一堆药材掉头发!
*
虽然历尽坎坷,萧镜水最终还是成功将圣人泪与其他药材相融,炼制成了一种连她都不知道的丹药。
那丹药龙眼核大小,颜色似深绿又飘着些许红褐色,无丹香也无丹纹,不是任何一种她知道的丹药。
萧镜水以手托腮,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既然自己已经辛苦“做出来了”,那就不能辜负这段时间的辛苦。
于是萧镜水将自己拾掇拾掇,沐浴换衣,又重新束了发,便恢复了往日在人前时的优雅从容。
也顾不得收拾乱糟糟的丹房,萧镜水就起身去了玄衍宗。
*
“小师叔,你怎么来了?”
见萧镜水来,余渺显然很是惊讶。
最近不短的一段时间内,小师叔一直行踪成谜。
骤然在宗门内见到萧镜水,余渺不可谓不惊讶。
余渺仍是一副苍白病弱的模样,教人不由心生怜惜。
若是在北洲见过萧镜水的人见过余渺,便不难发现,萧镜水在北洲时所表现出的病弱之态简直一般无二。
萧镜水模仿了谁,一目了然。
“我在北洲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味特殊的药材,觉得对你的病情兴许有用,便炼了新的丹药来,送给你试试。”
萧镜水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说话间翻出一只小玉瓶递给余渺。
“不过这次的丹比较奇怪,我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丹,也看不出什么品阶。不过我所用的材料都无毒,丹成后也无毒。用与不用,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余渺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无论如何,都多谢小师叔为我操心了。”
萧镜水道:“不必急着用,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反而是我害了你。”
这想法倒是与余渺不谋而合。
余渺轻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身在他这种位置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冒险。
萧镜水道:“那我便要去中洲了。宗门中事总要你劳心费神,所以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劳累了。我师尊旧伤已好,忙不来时,可以叫他来帮忙。”
余渺点头:“好,我有事会去找师叔祖的。”
余渺倒是没有什么不可分权的心思,只是觉得有可靠的长辈帮助甚好。
萧镜水没有再专门去告别扶云,只是传音说自己要走,让他在宗门事务上给余渺搭把手。
扶云收到萧镜水的传音,难得没有吐槽孽徒无良,净会给他找事做。
“此事我知晓了。”
一向喜欢撒泼卖痴的扶云竟是难得的正色,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可靠极了。
“一切小心。”
萧镜水也难得没有抬杠,反而颇为好心地叮嘱了一句。
扶云轻哼一声:“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鬼月君最近行事张扬得紧。你若是再现身,少不了明枪暗箭往你身上招呼。”
萧镜水低笑:“此时就不劳烦师尊操心了。”
中洲如今的局面,对她反而有利。
水越混,她越能摸到更多的鱼。
扶云知道萧镜水心里有成算,便不再多说。
只是等余渺来拜访请他出山时,扶云又换了副脸色。
他连连哀嚎:
“孽徒!就不能让我安生几天吗?!”
余渺:“……”不用猜,这个孽徒也是指小师叔。
埋汰完萧镜水,扶云又苦口婆心对余渺道:“余渺啊,你师叔祖我就没管过事,你叫我帮忙,这不是添乱吗?反正你也做掌门多年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啊!”
余渺苦笑:“师叔祖,今时不同往日,宗门内事务要繁忙许多。如今又风雨欲来,单只我一个,怕压不住场子。您若是嫌累,只出面也行。”
这就是修为不够高的坏处。
其实玄衍宗内部倒还算是风平浪静,但是外界已经有一些人暗中试探了。
扶云叹息:“那好吧。不过丑话说前头,我若是哪儿没做好可不能怪我!”
余渺万分感激道:“自然不乖师叔祖。”
*
萧镜水倒是没直接在寰清城公开露面,而是先去了鸿初书院销了假。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与鬼月君汇合。
鬼月君这段时间一直是住在萧镜水租用的独栋小院里,萧镜水作为原主人,自然是很轻易就进来了。
萧镜水布下禁制后第一时间便是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样东西。
她将手中那物抛给鬼月君:“你看,我在北洲发现了这个。”
“傀儡丝?”
鬼月君很是惊奇。
因为所处各自所处境遇的缘故,有时需要全神贯注,是以她们最近神识并不总是互通。
所以鬼月君对萧镜水找到新的傀儡丝之事并不知情。
她伸手摸了摸又扯了扯,惊叹道:“竟是与冥海皇蛛丝也不相上下了!”
更神奇的是,这种傀儡丝是后天合成的,与冥海皇蛛丝那种仅仅是简单加工一下的自然型不一样。
“是啊。看痕迹倒也不算老旧。所以……”萧镜水眸色深沉,“北洲何时有这么厉害的傀儡师了?”
能制出这种傀儡丝,只能是这位傀儡师的在傀儡术方面的造诣极高,甚至在她之上。
手中的傀儡大军是她日后的底牌,但若是出现一位极厉害的傀儡师站在她的对面,这张底牌极有可能要废。
“你没有找到那个傀儡师?”鬼月君显然也想到了其中关窍。
萧镜水摇头:“没有。我在北洲甚至没听说过半点与傀儡有关的东西。”
鬼月君轻啧一声:“说起来,大司徒之前也是寂寂无名呢。”
“这一点我也想过,但是……没有证据。”
这种毫无根据之事,不能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