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为了打消她的怀疑,故意殷勤道:“你等等,我这就叫阿全放他出来,再备点吃的给师傅补补。”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啊?没有啊,既然你们都说他是我师傅,那我不能见死不救呗。”
“姐姐所言极是!”
梅九心里骂着人,面儿上却不显,为了不暴露南云起留下来的十几个暗卫,特意朝着门外喊了阿全的名字。
“太太,有何吩咐?”
“少帅府的地牢在哪里你知道吧?”
“属下知道。”
“好,那你去地牢里把我师傅带出来,顺便通知厨房做点宵夜,给我师傅补补。”
“可是……太太,那人是少帅亲自关押进去的……”
“我知道,等南云起回来我自己跟他解释,你先去放人吧。”
阿全犹豫片刻,想起少帅临行前的命令,尽一切能力满足梅九的要求,便朝着她挺胸敬了个军礼,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地牢是少帅刚刚驻扎唐城时建的,当年剿匪太多,又担心有人劫狱,特意命人打造在后院的假山之下,专门关押各个匪帮的土匪头子。入口隐蔽,里面还有些机关,普通人进去,不死也得终身残疾。
阿全作为少帅从大帅府带出来的老人,比李英和林其宗知道的还多,自然明白荒废了许久的地牢该如何全身而退。
邱子明连伤带饿,已经晕不省人事,阿全直接把他扛在肩上,送到了梅苑。为防止突发情况,特意命令留下来的几个人集中精神,保护太太安全。
邱萍之对梅九的变脸摸不透,也不敢多说什么,对八年前的事更是绝口不提,弄得梅九旁敲侧击问了半天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唉,要是在现代就好了,测谎机往脑袋上一贴,什么东西问不出来啊,还需要在这儿装作姊妹情深,恶心地一塌糊涂,搞得自己也像个绿茶一样,嗲声嗲气,装模作样。
“太太,人带来了,正在院中石桌旁。”
“好嘞,谢谢啊,阿全。”
“太太言重了。”
“时候不早了,你快去歇着吧,我们仨聊聊。”
“是,太太!”
两个女人相挽着手走进院中,看到邱子明的白衣上一片血迹,均是皱起眉头。
邱萍之想的是人伤的怎么样?
梅九想的是,邱子明的神仙造型毁了……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白莲花邱萍之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我马上去找大夫!”
“萍儿别急,只是皮外伤,休养两天便好了。”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厨娘端着食盒走来,向两位太太行过礼之后,一样一样地摆在石桌上。
厨娘听说是要补身体的,特意做了些女人补气血的食材,也备着补血的红枣甜食,弄得几个小菜都是红彤彤的。
厨娘年龄大些,看到桌上还有其他人,走到梅九身侧悄声问:“太太,还用不用做些其他的,我不知道还有人在。”
“不用了,这就够了,你快去睡觉吧。”
“哎,是,太太!”
厨娘提着空食盒离开了,邱萍之立刻拿起唯一的碗筷给邱子明舀汤。
“师傅,先喝点汤吧。”
“好。”
从见面到现在,邱子明都没跟梅九说一句话,也没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优雅地小口吃着桌上的饭菜。
这人真仙,不是光说打扮,就连表情和动作都透着一股子远离人间的感觉。
寻常人饿上几顿,有了食物的时候,就算不是大快朵颐,也会吃得比平时急一些,可这邱子明,细嚼慢咽,毫不着急,简直像画面慢放了好几倍。
“咳咳……那个师傅啊,你这几年去哪儿了?”
“梅儿还认我这个师傅吗?”邱子明撂下碗筷,抬头看向梅九。
“认!怎么不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不过前段时间撞到了头,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对您没什么印象。”
“原来如此……”
“师傅,你还没回答我呢,这诈死的八年,去哪儿了啊?”
邱子明与邱萍之对视一眼,随即回答她:“我这几年受了重伤,在一处僻静之地调养。”
“哦~”梅九撇撇嘴,知道俩人肯定对好口供了,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闭上了嘴,等这位神仙吃完饭,把他安置在了帅府的客房里休息。
来日方长,不信探不出他们的老底!
回到屋里的时候,古老的落地钟已经指向十二点,沉闷厚重的钟声响起,一连敲了十二下,宣告这一天结束。
梅苑的红色幔帐还挂着,在月光下这红色不觉那么尖锐,显得柔和许多。
梅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困顿的很,却始终睡不着。
她觉得是缺了点什么,比如助眠的音乐,或者一个香氛沐浴。
如果没有穿越的话,现在应该在干什么呢?
刷手机,玩平板,肯定还要敷片面膜,说不定还会点个奶茶烤串什么的夜宵,慰劳下自己的肚子。
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最后画面定格在第一次见南云起的画面,明明眼神担忧的不行,又怕她厌恶,故意装作漠然的样子,以及那句带着点试探的“我是你男人”。
目光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嘴里嘟囔一句“真土”,口嫌体正直地亲了上去,冰冰凉凉的,少了点儿温度。
“妈蛋!真没出息,这才刚一天就思春!快睡快睡!”
*
南云起赶在日落之前到了离二娘山最近的村庄,趁着夜色把村民转移,让自己军队里的兵打扮成村民的模样,住进各家各户,而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庄便成了此次剿匪的指挥部。
南云起的剿匪部队装备精良,粮草也准备充足,但是二娘山上的胡子有什么武器没人知道。
一般山匪的简易土枪、大刀长箭,倒不足以为惧,只担心南边那个老军阀与他们合作,给他们配给了兵工厂的枪支弹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的剿匪必定困难重重,伤亡也不会少。
如何在作战环境下,减少部队伤亡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