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咳咳……苏九,明日一早启程,路途颠簸,还是早些歇息吧。”
女人蓦然转过身,朝着他走来,停在两步远的地方微微含笑。
南宫靖心里又开始得意:瞧,这不还是心悦于我,贴上来讨好吗,不知廉耻!
男人的心理活动还没鄙视完,只见苏九举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嘴,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出:“关、你、屁、事!”
南宫靖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咬着后槽牙不说话。
反观苏九呢,说完这几个字,悠哉悠哉地掂着步子回屋了,留下渣男一个人在院子里喝西北风,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第二天清早,夫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进来帮她梳妆,美其名曰心疼出嫁的女儿,苏九侧头看了看,这所谓的心疼也就是几件旧衣服而已。
懒得跟这一家人计较,道了声谢便大步往府门走,既然这苏家养了原主几年,那她替嫁也算是帮原主还了这份情。
令人意外的是南宫靖一身戎装站在门口,正在与苏老爷讲话。
“南宫,为何护送之人此刻还未到?”
“回侯爷,齐副将偶感风寒,今日已下不来床,末将受他所托,担任进宫献宝的护送之责。”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这一趟回来之后,你与妲儿的亲事也可提上日程了。”
“多谢侯爷抬爱!”
南宫靖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他无法告诉侯爷,昨日擒获的那伙劫匪经不住严刑拷打招了供,是大小姐苏九妲指使家仆买通了他们,特意等在那条路上,只为借这个机会,弄死苏九。
至于为什么要杀了苏九,劫匪不知道,家仆也不知道,他却隐约猜到了些。
苏九妲自持貌美,从小便想进宫为妃,只是侯爷担心算命术士的预言成真,从未同意过。
或许她想着,只要苏九一死,没人替她进宫,那侯爷只能让她亲自去,而昨天是她仅剩的机会。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能跟侯爷明说,也不能让原先定好的齐副将再去护送,南宫靖担心苏九妲用侯爷千金的特权,命令齐副将在护送途中痛下杀手。
虽然他也很厌恶苏九的作所作为,并不觉得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可是将她平安送入宫中便能缓解国内眼下的困境,还能破了算命术士的预言,何乐而不为。
南宫靖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没注意到苏九已经从他身后擦肩而过,当他不存在似的迈上了马车。
等夫人和苏九妲携着手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稳稳地坐在马车里寻找舒服的姿势准备补觉。
南宫靖:“夫人,可是准备好启程了?苏九人呢?”
夫人:“苏九已经上车了啊,你没看到吗?”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牵马的士兵朝他点点头示意,忍着被无视的怒气向侯爷和夫人拜别,同时也注意到苏九妲的脸上有种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看来此行并不会太顺利……
献宝队伍启程,将士们骑着马悠然走在山路上,不是不着急赶路,而是身下的马匹也是进献的物品,为了保持马匹的最佳状态,他们只能以极慢的速度前行,这也给了苏九足够好的条件睡觉。
南宫靖心里憋着气,将身下的坐骑交予赶车的将士,闪身一跃坐上了车夫的位置。
“刚才出门怎么不叫我?”男人压着嗓子对马车里的人说,等了一会儿没回音,又带着愠气地喊了声:“苏九!”依然没有人应声。
猛然掀开车帘才发现里面的女人睡着了,大大咧咧的姿势,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羞。
“粗俗!哼……”
*
一日时辰过半,队伍停下来起锅烧饭,南宫靖走去队伍前面视察路况。
苏九被饭菜的香味勾醒,肚子的咕噜声一下接着一下,让她本能的想要去寻找食物来源。
下车时脑袋迷迷糊糊一脚踩空,额头磕在小石子上,疼得人鼻头发酸,眼泪都掉出来两滴。
一旁的士兵赶忙扶起她坐在一边,生怕大小姐怪罪他们保护不周。
是的,现在的苏九已经是苏九妲了,是冀州侯的千金,也是这些军人的大小姐。
身份的改变对她来说没什么激动,毕竟她也是当过少帅夫人、巾帼宰相的人,这一个大小姐,洒洒水啦!(小意思)
南宫靖听到士兵的报告急忙跑过来,蹲在女人面前仔细查看。
只见眉心的位置破了相,几缕血渍流下来,衬得原本娇美无暇的脸看着可怖。
“怎么回事?”男人问一旁的士兵。
“大小姐下马车的时候摔了一跤……我……”士兵担心男人问责,还想开口解释一下。
“去拿些水来!”男人厉声打断,不想听这些毫无作用的解释。
很快,一个行军水袋出现在眼前,南宫靖想给苏九洗洗脸上的血迹,又觉得不合适,遂把水袋扔到女人怀里,让她自己洗。
苏九白了他一眼,往手心倒了些水,轻轻地洗着脸上的伤口。
被水浸过的地方有些疼,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却换来男人严厉地质问:
“你进宫之事已成定局,不要妄想着毁了容貌便能躲过去!我警告你,倘若大王因为你的容貌怪罪侯爷,那你就是千古罪人!”
女人继续白他一眼,嘴里骂了一句“渣男”,心里想着原主是瞎了吗,看上这么一个“十全大渣”,还TM爱得痴心不改,舍身取义。
“老娘自有办法,你甭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离我远点!”
南宫靖被怼得没了气势,又实在想不通,昨天之前还缠他缠得像小猫一样的女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怎么遇了一场劫匪就学会顶嘴了?
午时阳光炽热,晒得人浑身出汗,秋后一伏热死牛的场景体现得淋漓尽致。
苏九躲在树阴下等午饭,觉得热得厉害,身上穿着夫人早上拿来的“嫁衣”,里外里三四层,闷闷的不透气。
她着手把外面三件罩衫脱了下来,让士兵拿回马车里。
这个时代当街脱衣服的行径太难被人理解。
那些原地休息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女人正在疑惑他们都看着自己干什么,只见南宫靖再一次气势汹汹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