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和苏九来的时间正好赶在西伯侯招贤纳士的关键阶段。
因着老者留下的遗物,他们很快见到了这个地方的侯爷。有些出人意料的是,西伯侯年事已高,从外貌上来看足有古稀,这样的年龄打仗很不讨好。
“晚辈南宫靖(晚辈苏九)拜见侯爷!”两人同时行礼。
“快快免礼,这令牌和竹简你们是从何而来?”
南宫靖回答:“此乃一位医者遗物,我二人近年来陪伴爷爷行医问诊,前不久爷爷去世,整理遗物时找到的。”
“去世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侯爷节哀顺变,爷爷是年纪大了,寿终正寝。”
“唉,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报了这份恩情……你们既是他的后辈,我自然也当用心照料,不知你二人是作何打算?”
“我们两个无家可归,恳请侯爷收留!我曾经做过有苏国的将军,从军多年,对练兵战术颇有心得,如若侯爷需要,我愿为西周强军添一份力!”
听到这些话的侯爷顿时对一身粗布打扮的南宫靖刮目相看。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面前的男子孔武有力品貌端庄,说不定会是一员大将,遂急忙叫来自己的儿子姬发,代为引荐。
苏九明白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和盘托出,站在南宫靖身边默默地做一个安静的女子,她又没什么野心建功立业,只求个温饱足够。
姬发来了之后,西伯侯简单说了一下令牌和竹简的由来,把决定权交给儿子,独自回屋歇息。
三个人坐在一起商讨目前的局面,也是在这个时候,南宫靖和苏九才知道王宫发生的事。
两人相视一眼,都很惊讶苏九妲最终还是进了宫,不但害死了姜王后,还诛杀了许多忠臣,搞得前朝后宫怨声载道,大商子民生活疾苦。
“我能不能也参军?”苏九气愤问道。
姬发有些反应未及:“这……军中从没有过女兵,恐怕……”
苏九打断他的话:“我有功夫,也有脑子,不比男人差!”
南宫靖眉头一皱,呵斥了一句“苏九”,没想到女人根本不在意,继续对未来的周武王说:“我曾经手无寸铁活捉山匪头目,不信你可以问他。”
女人手指着南宫靖,一副老娘就是厉害的神情。
男人躲不过姬发的眼神,只好察不可闻地点点头,算作默认。
“既然如此,那我去安排一下,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姬发说完便命人给他们准备厢房,等安排好军职再让他们入营。
*
厢房在西伯侯的府上,所有人都把他们当做夫妻,只准备了一间空房。
两人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两年都是睡在一间房里,早已经习惯,可进屋一看傻眼了,这里只有一张床……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跟领他们进来的管家说。
最终还是南宫靖开口,请管家再拿一床被褥算罢,屋里没外人以后,苏九不解地问道:“干吗不说再要一间房?”
“寄人篱下,不好给主家添麻烦……”
“那晚上怎么睡?”
“你睡床,我睡地下。”
“……哦。”
一直到晚饭时间,南宫靖的脸色都很臭,像是憋着火气找不到地方发,苏九安慰般地给他夹了菜,这才听到男人出声。
“为什么要参军?”
“啊?不为什么啊,我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嘿嘿……”
“苏九!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好啦好啦,我就是听到苏九妲那个毒妇太张狂了,忍不住想亲手打败她,毕竟欺负了我这么多年,还一而再地想要害死我,这种人早死早了。”
“行军作战凶险万分,一不留神连命都没了,更何况这次起兵,谁又敢说一定会成功呢!”
“我敢啊。”
“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是说我很有信心,我们一定会成功!”
“唉……你为何总是这般让人忧心……”
女人长吁一口气,差点露馅,她当然知道这次起兵会胜利,还会开辟另一个王朝,只是苏九妲会不会死在她的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为这次的战事出一份力总是没错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个大胡子商辛,原本好好的一个大王,怎么会允许苏九妲做这么荒唐的事,等有机会见了他,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也太见色忘义了。
此时已入深冬,夜里寒凉如水,睡在床上的苏九冷得只露个脑袋在外面,更别提睡在地上的南宫靖。
只见那人蜷成一团还是瑟瑟发抖,不禁有点心软。
“哎,冷得厉害吗?”女人轻声低语。
“还好,你快睡吧,奔波了这么多天也该累坏了。”
“那个……要不你也上来吧,这床挺大的,咱俩一人一边。”
男人突然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沉默片刻才问出一句:“你不怕我……”
苏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心里稍稍停顿,字字清晰地回答:“我相信你!”
这几个字带给男人的不止是震惊,还有无限动力,抱起被褥翻身上床,看着女人的脸:“谢谢你,苏九。”
“谢什么啊?”
“谢谢你愿意原谅我过去对你的所作所为,谢谢你愿意接纳我。”
“等等,你别误会啊,我只是不想你冻死,没别的意思啊!”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满足的笑容,他当然明白她还没有完全接纳自己,但那一句“不想你死”已经足够。
*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西伯侯部署的兵力已经足以起兵进攻朝歌,南宫靖也在其中被委任一军副将。
苏九毕竟是个女子,只好女扮男装入营,没有军职,只担任给将军和副将端茶倒水拿地图的小兵。
西伯侯卜卦卜出吉日,由姬发带领大军逐个攻打殷商的城池。除此之外,苏九妲的父亲冀州侯也结成同盟,在另一边同一时间进攻,使殷商的军队腹背受敌,无法专注于抵抗任何一方。
在这其中,苏九发现殷商的军队战斗力都很弱,仿佛那些不是常年练兵的军人,而是从哪里抓来滥竽充数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