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准备出府时,白眼狼温南泽出现了,身后跟着昨天那个丫鬟红缨。他看了看两手空空的钟九,语气缓和出声:“带个丫鬟在身边方便一些,红缨随你一起入宫。”
钟九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说得好听,带个丫鬟方便,还TM不是想要监视我,这种白眼狼狗东西,凭什么做男主角!
有了红缨在身边,钟九和齐卫冷着脸,也不跟她说话,由着她领路。
走到王宫门口的时候,红缨主动向看守宫门的侍卫说明来意。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动弹,当然是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大王后宫美人各个貌美如花,怎么可能有一个这么丑的王后!
钟九看出了他们的眼神也不气恼,从怀里拿出温南泽给她的帛书,举在侍卫面前。
帛书内容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最后那个落款名章要让他们看清楚。
只见两人接过帛书一看,立即跪下身子,双手将帛书奉还,颤抖着声音认错:“属下有眼无珠,恳请娘娘开恩!”
“开门吧,找人领我去朝殿。”
“多谢王后娘娘!多谢王后娘娘!”
宫门大开,钟九、齐卫和红缨三人顺着唯一的路前行,有了宫门侍卫的领路,很快到达正在早朝的朝殿。
三个人之中,除了齐卫有些紧张之外,其余两人都淡定自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走到最前方的位置,与假齐王温续仅仅隔着几步。
靖郭君是这些百官之中唯一坐着上朝的人,而且位置在第一排,直到钟九走到身侧才发现,立刻拍凳而起。
“大胆!朝殿之上,你贱民三人擅闯入内,居心叵测,恐对大王不利。来人……”
“慢着!”钟九霸气打断,盯着这个外貌与温南泽六成像的人,想必就是准备篡位的靖郭君。
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可不是擅闯进来的,齐王与我约定好了今天入宫,封我为王后,有亲笔书信和贴身信物为证!”
“荒谬,大王怎会让你等丑妇母仪天下,你……”
“别叨叨,先看看证据再说!”
一直坐在珠帘后面的温续也很意外,虽说他与大王一起长大,相互之间也算是比较了解对方的秉性,但是毕竟为人臣子,不可能做到事事皆知。
这三个人敢站在这里,想必所言非虚,他不好自乱阵脚,只得借病咳嗽几声,把局面安抚下来。
钟九手里拿着帛书高举在头顶转了个圈,力求让最前面几排的大官看到温南泽的字迹。
也许这样的说法和行为太荒谬,数十位重臣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她的帛书,靖郭君嗤笑一声,缓缓走上前来,想要夺过钟九手里的证据。
一个出手,一个闪躲,凭借钟九的功夫,怎么可能让靖郭君得手,反而闪得太快,把一朝国相摔了个狗吃屎。
靖郭君气急,对着门外大喊:“来人!有刺客!”
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人,穿着盔甲的是侍卫,穿着便服的是保护大王的暗卫。
钟九腹诽:这靖郭君的权利够大的,一声令下竟然能把大王的暗卫都叫出来,看来今后在宫里得万分小心了。
冲进来的人把钟九和齐卫、红缨团团围住,个个手持青铜剑,身子微躬,做着战斗的准备。
千钧一发之际,钟九淡定地从脖子里取出那块宝石名章,高高举起来,不需一言,不动一下,满朝百官和数不清的侍卫纷纷下跪,只剩靖郭君呆愣在那里,死盯着名章。
见名章如见大王,齐王的名章乃天然宝石雕刻而成,外形奇特,但凡朝中有些份量的大臣无一不识。此时却落在一个丑女手中,没人不对她刚才的言论认真几分。
温续看到名章也惊呆了,他知道大王的名章从不离身,即使登基之后也是随身携带,时刻警醒自己不能荒废朝政。
细想下来,近两年确实没再见过大王拿着名章把玩,不禁对钟九的话更加确信。可是这个丑女和大王之间的事,他一丁点都不知道,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继续装病,当作无力说话。
几声猛咳,顺便拉回了呆愣的靖郭君,眼看着身边百官都已经跪下了,只好不甘心地躬下腰,单膝跪在钟九面前。
“民女钟…钟离春,请大王履行诺言封我为后!”
“咳咳…咳咳……”
“大王身体不适?恰好,此行前来,医术精湛的师兄齐卫与我一道,那叫我师兄为您诊断一下?”
靖郭君生怕温续暴露,急忙打断她的话:“万万不可,大王有专属医师细心调养,临时换医者恐有不妥,请大王甚虑!”言辞诚恳,语气急缓,听上去倒真像是为了齐王的病情着想。
温续捡了个台阶赶紧下,不给钟九反驳的机会,紧跟着回答:“国相所言有理,寡人身体并无大碍,便不劳烦他人了,诸位大臣一同起身吧”
钟九察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决定趁热打铁,在众人还未站直身子之前,屏气运功,气沉丹田,压着洪钟般的声音逼问:“既然大王无碍,便请遵守约定,立刻昭告天下,立我为后!”
“……立后是大事,祭祀、庆典、华服、宝册缺一不可,故而需要从长计议。”温续短暂停顿,终于想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过关。
钟九却立刻打破了他的说辞:“大王!你忘了?”语气满是疑惑,还夹杂着女儿家的失望。
这一声刻意放缓的“你忘了”惹得假齐王心里如临大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齐卫看到现在气氛有些僵持,没人说话,也没人进行下一步,干脆添了一把火,撺掇一下这些当官儿的:“各位官爷,我师妹所说句句属实,断无半点虚言,不知在场可有史官?”
一名留着长胡子的中年男人从队伍里挪出来,恭敬地朝着钟九行礼:“下官魏伊,专职负责记录朝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