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九终于明白杨荐塞给她的东西是什么意思,继续下令:“不必担心,她的凤印是假的,真的那枚在我这里!”说着也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给那些侍卫看。
白玉凤印一出,尉迟贞儿脸色煞白,知道自己这一次输了……
凤印,是她找了许久都找不到的东西。后来为了在杨荐面前索要后官管理大权,自己私制了一枚,骗所有人说是皇后娘娘亲自交给她的。
这种假到天际的谎言竟然没人提出异议,就连杨荐也不做任何回应。
她还以为这个谎言骗过了所有人,哪里会想到真正的凤印会出现在这里!
被擒获的尉迟贞儿没有看独孤九,而是把目光投向榻上的杨荐,嘴里恶狠狠地质问:“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男人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仍是深情地看着心爱的女人。
看她条理清晰的实锤罪证;
看她英姿飒爽的审讯逼问;
这才是他的九娘,雷厉风行、从不做作的九娘。
永安宫成了审讯现场,独孤九命人去闻香苑找那两个烧伤的女人,又刻意要人带着她们在宫里游行一圈,重金悬赏提供她们身份的人。
果然有了赏赐就会有线索,没等到日落时分,便有几个老宫女结伴而来,向皇后娘娘禀报她们的身份——尉迟家的姬妾。
这团乱麻终于理清了,尉迟贞儿从一开始就谋划着为尉迟家更名,这个开始并不是指她故意接近皇上,而是指入宫为婢的那天。
所以她忍辱负重,威逼利诱!
所以元戎用尉迟家主的功绩名誉做交换,比虎符还管用!
所以害死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自己“罪臣之后”的身份洗白!
仅用了半天的时间,翻出来尉迟贞儿的罪状简直是罄竹难书!
重用昏庸官吏;
笼络军中势力;
甚至还与周边小国达成协议,割城池、赔钱粮;
一桩桩一件件,按照律法死上十次都不为过!
最后,公事问完,独孤九拿出一柄匕首在手里把玩,悠然踱步停在她面前蹲下来。
“最后一件事,元戎呢?”
刀尖舔过吹弹可破的小脸,整个下午没有说一句话的女人缓缓抬头,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你……冥顽不灵!”
“哈哈,想要皇后的位子,还想与他人牵扯瓜葛,贪心不足蛇吞象。”
独孤九静了静心神,猜到这是她的激将法,换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既然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不要,那我也不必留情面了。”
“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啊!哈哈哈哈……”
“我可不像你双手沾满鲜血,不过我倒可以学学你害容妃的手段。西山的景色不错,你去那里终老也是个好归宿。”
“你要把我关进天牢?”
“对!就是天牢!你放心,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别人都是木桩,你用鉄桩!”
“独孤九,你真是歹毒……”
“说起歹毒我远远不及你。来人!送我们的贞妃娘娘移、居、天、牢!”
众多侍卫齐声喊“是”,抢功一般押着尉迟贞儿离开永安宫。
……
没有元戎的消息,独孤九泄气地跌坐在椅子上,想着该如何寻找他。
容恒神情凝重地走上前,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尉迟贞儿的性命:“娘娘,您答应过我的,会让我亲眼看着她死,可现在……”
独孤九看了看杨荐,不想再隐瞒了:“容恒,我还不知道元戎在哪里,如果他真的被尉迟贞儿的人擒获,那么我们找遍天下也不一定找得到,留她一条命兴许还有一点希望。”
“娘娘,老臣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别说死不死的了,你女儿能被她威胁不就是为了你活着吗。这样吧,我派你去西山亲自看管,只要她不死,你想怎么惩罚她都可以。”
容恒的表情终于有了缓和,急忙叩谢,不等肖川醒来便追随侍卫的脚步去了西山天牢。
*
屋子里只剩下独孤九和杨荐,气氛有些尴尬,女人走到侧榻边把手里的凤印还给他。
这块石头的权利太大,握在手里久了,容易灼伤。
“谢谢你愿意帮我。”她说。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帮你是应该的。”
“皇上,过去的事我都知道了,这次回来也没想过继续做皇后,只是想找元戎。”
“朕明白,他带你走的那天,朕就明白了,再多的谋划诡计也挡不住有情人的心。”
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独孤九看杨荐没有接过凤印,轻轻放在桌子上打算离开。
一声“保重”,了却情愫错付的十多年。
肖川还靠在墙脚昏迷,女人走过去想要唤醒他,身后又响起了苍老的声音。
“九娘,留下来吧,我已经尝过失去你的滋味了,现在时日无多,你就当帮帮我治理天下。
而且这里是京都,天南海北的人员众多,你想找元戎也更方便一些。我答应你,如果他回来,你们随时都可以走。九娘,留下来好不好~”
杨荐说得没错,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找人能比京都更有效,这也是她执意回宫的一方面原因。
有了这份承诺,独孤九决定留下来,在回到现代之前,一定要尽全力找到元戎!
独孤皇后死而复活破解宫中迷案,尉迟贞儿认罪伏法永世不得出天牢。民间百姓对自己曾经污蔑过皇后深感自责,自发地写出无数颂歌、童谣表彰她的智谋和聪慧。
肖川重归军营,接过了元戎的担子,镇守边疆保家卫国。
杨荐在远离尉迟贞儿之后由太医调理身子,好生休养精神渐佳。
只有元戎,那个一心守卫独孤九的元戎,无影无踪,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