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吩咐下人先将陆家父母送去客房休息，上前两步拥住娇妻，笑得温柔似水。
九妹轻咳一声，揉了揉被绑痛的手腕，不解问道：“小蝶，为什么把我从婚礼上带出来？我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卫昭说，咱们的计划没什么用，就算最后证实陆二伯害了陆伯伯，陆家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当家做主，还有……”
九妹打断她的话：“这是什么话，现在不是已经提倡男女平等了吗，凭什么女人做不得主？”
“一句口号你还当真了，放眼全国，你见过几个女人当家主的世家？”
“呃……真TM失策！”
一句脏话，惹得卫昭眉头微挑，忍不住出声：“陆小姐真是与一般女子不同，宗南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提起卫宗南，女人的白眼快要翻过天际，撇开两人径直走去沙发上瘫坐。
何晓蝶悄悄跟男人说：“估计小叔要栽在九妹手里了。”
“好事，我这就发电报让小兔崽子回来。”
*
卫宅位处城郊，紧挨着驻守上海的一路军队，卫昭每天上班与回家的路程只需几分钟。住在这里，开窗便能看到部队训练的一角，打靶训练的枪声便是起床号。
陆定川不能说话，九妹好几次想找吴曼秋单独聊聊，却像在陆家一样，母亲不是闭门不见，就是含糊敷衍，打探不到半点真相。
心里渐渐对这个母亲也产生怀疑，难道陆家夺权也有她的助力？
何晓蝶让军医为陆定川治病，吴曼秋百般阻拦，甚至以死明志，最终只得作罢。
至此，陆家的怪异更加扑朔迷离。
借住卫家几天后，大猪蹄子卫宗南回来了。
这模样，这身材，还有这股领军打仗的气势，简直跟狗男人南云起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右手。
卫宗南没有右手。
何晓蝶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估计你忘了，你遇见宗南回上海就是因为打仗时伤了手，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只能从手腕处截肢，我想他也是因为这个屡次拒绝你的示爱，怕连累你。”
“说得好听，我都没嫌弃他少只手，他拒绝我反倒成了为我好，当自己是圣母吗。”
“……”
刚刚下车的男人看见她的瞬间愣怔片刻，随即完全忽视，转移目光与何晓蝶打招呼：“大嫂。”
“哎，快回屋吧，外面热。”
“嗯。”
卫昭随后回来，命人去城里买了些弟弟爱吃的菜，将人拉去书房说话。
这个时候九妹才发现，卫宗南的腿也不对劲，像是伤了腿不愿被人发现，刻意隐藏着。
忽然有点心疼，这家伙该不会是又受伤了吧。
晚餐席上，吴曼秋照例将食物拿去房间，不与其他人一同入席，卫昭与何晓蝶坐在一起，另一面坐着略显尴尬的两个人。
卫宗南右手……哦不，右胳膊放在腿上，左手只能用汤匙吃饭，切成块的菜还能舀上些，长条的青菜一点没动。
出于似有似无的心疼，她鬼使神差地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表情波澜不惊，就像是照顾小孩的大人，动作极其自然。
卫宗南愣了，卫昭也愣了，两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这几根青菜，说不上来的尴尬气氛。
“还是我家小九心细，瞧我这做嫂子的，太不称职了。”何晓蝶打破沉寂，自嘲般地说道。
九妹不太理解两个男人的愣，疑惑问道：“怎么了？这菜有问题吗？”
“没……没有。”卫昭回答。
女人嘴角抽抽，心想：这次穿越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一个个的都让人猜不透，莫不是又要来个悲剧收场？
用餐结束后，她回房间伏案思考，纸上画着七绕八拐的关系图，对应的名字是陆家所有人。
这张关系图是她苦思冥想总结出来的，比如陆定海遇事就怂的性格，比如吴曼春不经意间流露的阴狠表情，还有商玉看似不谙世事的天真以及陆家两兄妹刻意降低的存在感。
在这张图中，商维安算是一个孤立的存在，除了和吴曼春的夫妻关系，几乎没有别的支线。
现在，她很不情愿地把母亲吴曼秋的名字加上去，放在姨妈吴曼春的后面。
事件起因必定是陆定川的病，但是这病由谁引起，又由谁操控，人人都有可疑。
忽然，敲门声响起，打乱了思绪。
开门，抬头，对视，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卫宗南？你找我有事？”女人问。
“咳……没什么，你怎么会在我家？”
“这个问题不是应该去问你哥吗？”
“我哥让我问你。”
想起卫昭和何晓蝶掩饰不住的媒婆眼神，女人侧过身子让男人进来。
屋里除了床，只有一张凳子，卫宗南自然走向凳子，顺势看到了桌上的关系图。
“这是？”
“陆家的关系图。”
“……”
“算了，告诉你吧，我怀疑我爸的病是被人所害，嫌疑人就是陆家的人，你嫂子让我暂住在这里，以免陆家对我下手。”
男人听了，低下头仔细研究起来，虽然书写有些凌乱，大致关系倒也清晰，他指尖轻点，问出了女人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你母亲的嫌疑不比其他人都大吗？”
“……你倒是一针见血。说实话，我也知道她的嫌疑最大，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还是不想就此武断。”
“妇人之仁。”
女人小嘴一撇，白了他一眼回怼：“我本来就是女人，怎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一般人说这话的时候都会本能地挺挺胸，证明自己突出的女性特征，九妹也不例外，除了挺胸还双手叉腰，整个一副母老虎的既视感。
卫宗南脸皮太厚，毫不变色，唯独耳朵尖血气上涌——红透了。
不等女人开口打趣，一个箭步落荒而逃，顺手拿走了桌上的关系图。
卫昭和何晓蝶扒在门口听动静，忽然房门大开，夫妻俩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幸亏卫昭身手利索护住了小娇妻。
“小兔崽子，你嫂子怀孕了知不知道，这么一摔，万一出事怎么办！”
卫宗南低头说了一声抱歉，火速闪身离开，跑回自己房间捋平心跳。
口中呢喃：这女人好像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