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震颤愈发剧烈,那被封印者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司仁的感知。
司仁死死地拽着七星剑的剑柄,试图将剑从后土的胸膛拔出。可后土却像是铁了心寻死一般,双掌不惧剑刃的锋利,死死的握住。
“你快松手,在拖下去你会死的!” 司仁嘶吼着,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
“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你先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后土却只是惨然一笑,血泪顺着他那沧桑的脸庞滑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死了,岂不是如了你们的意吗?从此以后,这个世界的巫族将彻底消失。
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了。” 说着,他运转全身的力量,竟将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十二都天神煞阵残影猛地一震,阵法碎片四处飞溅,每一片都带着无尽的怨念与不甘。
此时剑锋已入肉三寸,司仁却听到自己心脏传来琉璃碎裂声。灵台中那滴水突然显化先天雷纹,竟是将要突破五雷正法的征兆。这本该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机缘,此刻却让他浑身发冷。因为雷纹的形状,分明与被封印者逸散的气息同源。
“为什么会这样!”司仁松开了七星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黄权一定知道前因后果,但他一直在欺骗自己,所以根本不会和自己说实话。
那么知道真相的人就只剩下后土一人了。
可眼下后土一心求死,而且看这状态恐怕也活不了了。
“后土!你不能死!
你难道不想亲手为你的兄弟姐妹们报仇了吗?
你死了,高兴的只会是幕后的操控者!
你就是个懦夫!你的兄弟们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而你却不珍惜,枉顾兄弟们的期望!你就算死了,又有什么颜面去见他们。” 司仁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而且他知道一般的劝说很难让一心求死的后土回心转意,所以只能采用这种极为激进的方式。
但后土却根本不听,他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那声音在这剧烈震颤的大地上回荡,仿佛是巫族最后的悲歌。
“一切早就毁了!从我族被灭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后土染血的指尖按在七星剑上,剑身浮现的北斗星图突然倒转。司仁看到自己倒影里浮现出十二祖巫的哀容,他们的灵体正被某种力量抽成丝线,编织成缠绕在行星轨道上的金色锁链。而锁链尽头,赫然是颗跳动的、长满肉瘤的黑色心脏。
“当年补天的根本不是五彩石...”后土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掺杂金砂的神血,“是我们祖巫的脊骨!”他心口咒印突然迸发强光,司仁惊觉自己灵台雷纹正在吞噬这些光芒,就像幼苗在吮吸养料。
大地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星空物质。
黄权的虚影突然在两人头顶浮现,他手中那本漆黑的书册正在燃烧,书页灰烬里浮现出令司仁毛骨悚然的画面。
三百年前自己“重生”时的场景,竟是黄权从黑色心脏中扯出一缕缠绕雷纹的魂魄,注入早已准备好的躯壳!
“道种发芽了。”黄权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喜悦。
“还要多谢巫、妖两族千年的浇灌呢。”他手中多出柄由星辰碎片打造的匕首,径直刺向正在异变的司仁。
就在此时,后土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插在他胸口的七星剑被震离出体外,向着黄权激射而去。
同时,后土体内沉寂近万年的祖巫真血喷涌而出,在虚空写下个血淋淋的镇”字。整个星球的灵气突然倒卷,似乎是要将星球的空气全部抽干。
“黄权,你终于出现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司仁在剧痛中看到惊悚真相,所谓五雷正法第二阶,实则是道种成熟的标志。自己灵台中的水滴根本不是修炼所得,而是黄权种下的混沌道胎!此刻随着星辰碎片入体,黑色心脏正顺着雷纹与自己的经脉建立连接。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被算计的那个...”司仁的悲鸣被淹没在天地异变中。
七星剑裹挟着祖巫真血刺破虚空,却在距离黄权三丈处骤然凝滞。
黄权翻动燃烧的书册,每个飘落的灰烬都化作血色诏令。
“天道诏曰:万法归尘。”
后土浑身骨骼爆发出太古雷音,裸露的皮肤浮现出十二祖巫图腾。
他踏碎地面跃至半空,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燃烧的龟甲裂纹。
“你以为篡改河图就能自称天道?”双手结出盘古开天印,破碎的十二都天神煞阵竟在身后重组,每道阵纹都流淌着金乌真火与玄冥寒泉。
黄权头顶浮现混沌庆云,三百六十颗星辰在其中沉浮。
“巫族余孽也配谈天道?”抬手招来北斗贪狼星,狼首咬住后土右臂。却见后土狞笑着扯断星辉凝成的狼首,断口处喷涌的竟是当年刑天被斩首时溅出的战意!
司仁突然发现体内混沌道胎在吞噬战场余波,五雷正法的雷纹已蔓延到瞳孔。当他试图切断与黑色心脏的连接时,灵台中突然响起十二道重叠的悲鸣,那是祖巫残魂在借他之口吟唱《葬世歌》。
此时的司仁,正被那黑色心脏与混沌道胎带来的剧痛折磨得几近崩溃。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灵台中的雷纹愈发耀眼,不断吞噬着后土心口咒印发出的光芒。
他不甘心就这么倒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许许多多的真相没有看到。如果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就是此刻!”后土突然撕开胸膛,十二枚祖巫精血咒印化作都天神雷劈向黄权。
黄权冷笑一声,手中燃烧的漆黑书册猛地一挥,书页上的灰烬如暗器般朝着后土射去。每一粒灰烬都裹挟着诡异的力量,所到之处,空间都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黄权的招式诡异多变,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而后土则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坚韧的意志,顽强地抵挡着黄权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