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五个月，就要和上位世界三大仙门之首的掌门之女仙界第一美人结为道侣。
风光霁月的正道魁首与仙界第一美人摇落仙子多登对啊！
姜岐心中冷笑。
原身在书中落得那个下场的确是咎由自取，可归根结底，是谁的错？
贵为正道魁首，即使要感谢原身的救命之恩，也不用那么委屈自己和一个凡人成亲吧？
原身自以为得到幸福，不过是一厢情愿。
“我知道了。”
向禅没有久待，干巴巴的安慰姜岐两句便走了。
姜岐垂眸看着包子。
向禅一介散修却在十六就已筑基，这么好的资质，不应是无名之辈，然而小说中却只在他人口中出现过一次。
是正道魁首也就是原身的丈夫褚离碰到来自霄云城的修士，随口问了句。
那修士回答向禅已陨落，褚离语气淡淡的道了声可惜，说若是还在，论仙大会上大放异彩的估计就不是十二位，而是十三位。
的确可惜。
姜岐咬掉最后一口。
一个时辰后。
她走进一家药房。
“你们这里有没有打胎药？”
店员一脸古怪的看着姜岐：“你不想要孩子？”
在修真界，修士一般很难怀上孩子，而凡人，则是能生就生，生出个有灵根的，一家子鸡犬升天。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想要孩子的。
“对，有没有？”
“你找个筑基期的前辈不就好了。”
不过他实在不理解，怎么还会有人不想要孩子。
姜岐又何尝不知，可她连请动筑基期修士的灵石都没有，向禅倒是已经筑基，但不能请。
原身那么爱褚离，又怎么可能做出打掉孩子的行为。
离开药房，循着记忆来到八宝街。
八宝街左右两侧都是以物换物的地方，姜岐打算碰碰运气。
没走两步，看到前方不远有处摊位前站满了人。
身边有人跑过去。
“快走，晚了说不定就被人买走了，听说那半妖……”
半妖。
姜岐脚步一顿。
脑海中浮现荀声从灵兽袋被放出来出来后的模样，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整个人瘦小的可怜。
回过神，已经站到摊位前。
褚阳看见她，连忙询问：“姜前辈过来是要带阿声走吗？”
不是他不想卖了荀声，是摊位前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询问价钱。
无他，阿声虽然新奇，却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谁知道买回去会不会死了，没人想当冤大头。
姜岐没说话。
经过一夜，荀声的情况看起来更差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脸上身上都是新旧交错的伤痕，脖子上戴着狗链。
虽然她知道荀声不会死，可这模样，与死也没什么区别。
她记得书中说荀声此时是有意识的，所以他知道自己被亲人当成物品卖，知道自己就算被当成物品卖也没人要。
姜岐抿唇。
怪不得后来褚家灭门，褚阳被活生生抽出魂魄封印在妖兽体内当作妖兽卖出，被人折磨致死。
在那本小说中，荀声有一次去传说中的上古秘境，误入阵法，重新经历曾经所遭受的折磨，所以姜岐清楚的知道荀声后面会经历什么。
小说中，褚阳同样找上门来。
姜娘子一心想去找自己的夫君，虽被向禅留下，却根本没闲心管其他事，日日想着和夫君的过往，所以拒绝了褚阳，褚阳也像他说的那样，把荀声当成灵兽卖。
荀声身上的两只耳朵还有尾巴太过显眼新奇。
有修士觉得新奇，本来打算收为灵兽，却发现荀声无法契约，想放弃，但又实在新奇，就带了回去。
后来新鲜劲过了，腻了，就扔了。
荀声被当成灵兽在短短的五个月里被人捡了扔扔了捡。
最后一次，荀声差一点就死了。
后来被姜娘子带走的时候，遍体鳞伤，看着不像人或妖，倒像是个只会呼吸的鲜血淋漓的肉块，还是块腐烂发脓发臭的肉块。
姜娘子带走荀声却并不是解救他，而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他被姜娘子当成畜生，活生生折磨了整整六年。
姜岐不想收留荀声，除了害怕荀声的手段，以及养不起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可——
“你曾对她有过一丝希望吗？”
“有过。”
闭眼，再睁开，愣住。
荀声竟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想到自己的下场，姜岐下意识往后退。
然后就看到荀声垂下眼眸。
“这半妖怎么卖？”
男人声音清润，隽秀的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褚阳见终于有人询问了，喜的不行，又见男人穿的极好，直接狮子大开口：“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
看热闹的众人议论声更大了。
就这么个快要死了的半妖，就算再新奇，也值不了一千吧？
要知道，一千下品灵石都能买一颗筑基丹了！
那些炼气巅峰的散修，全身家当加起来都不一定能买颗筑基丹，可见一千下品灵石不是什么小数目。
男人自然也不会当这冤大头。
“这半妖看着都快死了还卖一千？”
“客人有所不知，阿声身体好，你别看他现在奄奄一息，是因为在灵兽袋待过的缘故，您放心，半妖轻易不会死！”
男人犹豫。
“能契约吗？”
“……不能。”
眼见着男人要走，褚阳连忙道：“八百灵石！虽不能契约，但是这么新奇的半妖仅此一只！”
男人停下脚步，“五百。”
褚阳咬咬牙。
“五百就五百！说实话，阿声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不是实在养不起，我也舍不得，还请客人好好对待他……”
周围有人嗤笑，“说的跟真的似的，真舍不得还能拿出来卖？这一身的伤怎么来的？”
倒不是可怜半妖，只是觉得褚阳太假。
卖就卖，还要假惺惺的说一番冠冕堂皇的借口，谁信？
褚阳一脸尴尬。
“我也不知道阿声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许是他自己淘气弄的。”
眼见着围在周围的人已散，要买荀声的男人准备给褚阳灵石，姜岐叹了口气。
“等一下。”
男人和褚阳停住。
褚阳脸色不怎么好，勉强撑起笑脸。
“姜前辈？怎么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现在可不会问姜岐是不是要带荀声走，毕竟现在荀声在他眼里可是五百灵石！
“阿声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