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顺声看去，白发女子就站在不远处。
她看起来只是个虚影，却像白发少年般，皮肤很白，白到透明，整个人也散发着白光，黑暗中唯有女子发着光。
“我？”姜岐疑惑，“我们应该没见过吧。”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见过女子，女子没见过她。
“没有，但我知道你会来。”不等姜岐出声，她又道：“如今我只剩一抹残念在此，亦坚持不了许久，便长话短说。”
姜岐不语，看着白发女子。
“你的灵根，也是一团气，不信吗？”
女子微微一笑，凑近姜岐，姜岐能感觉到女子对她并无恶意，却还是下意识后退。
然而她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白发女子的手虚虚的放在她的额头。
一股温暖的气体注入，姜岐眼前一黑，再睁开，出现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
“这是你的识海。”女子的声音传来。
姜岐愣住。
她的识海是一片荒芜？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但你的灵根只是一团气，本就没有识海，只是这团气强行让你的修为增长，有了神识，亦有了识海，却无法给予你更多，若是想让识海不再一片荒芜，需得靠你自己努力。”
眼前场景变幻，姜岐看到了自己的丹田，一团雾蒙蒙的气盘旋在丹田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场景再次变幻，回到现实。
白发女子的虚影更虚了一些。
“这下可是信了？”
“所以这团气，便是寒渊之气？”姜岐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毕竟这的确在她的猜想中。
“是。”
“那我为何可以测出灵根来？”
“若是寒渊之气侵蚀过其他修士的灵根，便会带走其灵根上的灵气，带走的越多，你吸取的越多，资质便越好，但这只是假象。”
姜岐一怔。
原来如此，所以她最初的灵根才会和褚黎一样，是水木双灵根吗？
“假象？”
“是，你想真正的拥有灵根，像普通修士那样用灵气修炼吗？”
“自然。”
女子早已料到，轻声道：“来。”
姜岐跟着女子，虽是巨树，可巨树内的空间并没有多大，很快就到了地上。
她看到正中央，一颗绿油油的小草散发着光芒。
“只要你将这颗木心炼化，就能拥有木灵根，但需得配合寒灵诀使用，并且尽快找到其他几颗心，否则你体内的寒渊之气会将你的灵根吞噬，到那时，便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姜岐看着木心，没动。
“等找到其他几颗心，寒渊之气便会消散？”
“不会，它会和体内的灵气打架，你要做的，就是驯服它。”
姜岐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团气如何驯服？
只听女子又道：“能够掌控木心周围的寒渊之气的魇魔，你无需驯服，因为它本身就是温顺的，你能到这里来，就说明它已经接纳了你。”
魇魔？接纳？
脑海中忽的划过一道光，“那个与你长相相似的白发少年，就是魇魔？”
魇魔，比氤魔氲魔更高一阶，后期苏醒，它们拥有极高的智慧与修为。
在小说后期，它们还打入修士内部，致使整个修仙界分崩离析，许多大千世界之间的关系由疏远变得剑拔弩张。
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少年的身份呢？
能够打入修士内部，肯定是需要人类的外表的！
“是他。”
虚影变得更淡，姜岐知道不能再拖了，但她想问的实在太多。
“他为什么与你长相如此相似？”
女子笑意浅淡：“他是我的儿子。”
她似乎不欲多说，转移话题，“还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女子怔了下，眼眸划过一抹悲痛，虚影更淡了：“因为我是……”
话没说完，虚影消散。
她是……她是什么？
姜岐皱起眉。
她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会让她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后面到底是什么。
可她又知道，这不能怪白衣女子。
毕竟对方也不是故意的。
她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许多问题都没有来得及问。
勉强压下心中的难受，姜岐看向空中那散发着绿光的小草。
炼化它，并且找到其他几颗心，配合寒灵诀使用，还得驯服体内的寒渊之气，这样她就会有灵根，可以通过灵气纳入增长修为。
可如果不炼化，就让灵根保持成一团气的模样，她的修为可以靠纳入寒渊之气来增长，可后果呢？
后果会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可从当初看到女子的愁容来看，想来之后的道路并非顺利。
姜岐沉吟片刻，不再犹豫，伸手。
日月变迁。
从巨树内出来的时候，白发少年就等在外边儿，看到她，露出一个笑容。
“母亲，你终于出来了。”
姜岐感觉到自己和白发少年之间有了一丝牵系，那种感觉，有点类似于契约灵兽，只需一个意识，便可感知到白发少年所感知到的一切。
不仅如此，寒渊之地范围内所有的寒渊之魔，她一个念头，都可以感知到到，看到它们看到的一切。
这就是白发少年所说的共感吗？
姜岐尝试着去感知寒渊之地外围寒渊之魔，与那次在徐柏山身上意识俯身不同，这次她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寒渊之魔的一切触感。
譬如浑身上下刺骨的阴凉，想要食灵肉的冲动，暴躁的情绪。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正打算收回感知，视线内出现一行修士，三男两女，身上所穿的服侍看起来像是某个宗门的弟子，修为也只有炼气期的样子。
“师兄，我们真的能找到大师兄吗？”
“肯定可以，师父说大师兄之前就说要来这里，这么久没回来，估计还在这呢。”
其中一个女修听到这话，眼眶顿时红了。
“大师兄会不会已经……”
“大师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别忘了，他来这里不止一次了，都没有出事，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他一定是有事在这里耽搁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女修指着姜岐所感知的这个寒渊之魔，声音颤抖：“你们看，那个寒渊之魔像不像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