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愣住。
“和我一模一样？”
姜岐点头，紧紧盯着徐贞，只见徐贞眼眸划过一丝慌乱，随即垂眸。
“那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挺巧合的，不止长相，甚至连声音气息都一模一样，可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呢？所以当初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愣住，还以为是她。”
徐贞依旧垂着眸，抿着唇没说话。
她也不再像前几日那样追问这追问那的，只是呆呆地，盯着虚空，发神。
姜岐见此，也没有说话。
就在她以为徐贞不会再说话时，徐贞低声道：“是真的，一模一样吗？”
“一模一样。”
徐贞叹了口气。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初他陪在我身边的那几年，经常看着我，说心悦我，但是我知道，他只是透过我，在看别人，那个叫阿贞的女人。
自我睁开眼的那一刻起，我的名字、身份、记忆都是他给予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只知道，我是那个女子的替身。”
说到这儿，徐贞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她脸上满是茫然。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难道我存活于这个世间的意义，便是作为那个女子的替身吗？但是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我亦无法自解。”
她与这小屋这片灵草待了近万年，唯一能见的活人是徐家的人，每段时间还只有一个，他们只是会隔个三五年过来两趟，确认她的死活以及……
徐贞的视线移到姜岐身上，笑了下，却极为勉强。
“阿岐，你来找我也是为了透过我去看她是吗？”
“不是。”
“你不用撒谎骗我，其实就算是也没什么，这几日你能过来陪我，说说话，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你是你，她是她，就算你和她有一样的容貌声音气息，我也从未将你当作她。”
虽然她过来找她的目的不纯，也的确是想通过徐贞得知有关于阿贞的事情，但这几日的相处已经让她了解。
就算两个人有一样的容貌声音气息，但两个人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的。
阿贞虽然温柔，却是外柔内刚，她也不是软弱的人，哪怕在怀孕期间，作为道侣的徐桓带着别的修士前来围剿她，她也迎难而上，没有懦弱的什么都不反抗。
在小白出生没多久就快要断气时，毅然决然挖出自己的灵根。
种种事迹，都表明她不是个柔弱可欺的人，哪怕身处绝境也能闯出一条路。
可徐贞不一样，徐贞温柔善良、单纯天真，她太过随遇而安，徐桓说她是他的道侣，她便信了，哪怕她察觉到徐桓透过她在怀念别的女子，也没有生过气发过火，只是默默难过。
她曾经想从这里出去，被徐桓教训了一顿后，便再也不敢踏出这里一步，哪怕徐桓已经几千年没出现，哪怕她可以命令氤魔。
她做过最坚强的一件事，或许就是活着。
在这一万年里，与能致死人的孤独寂寞为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活了一万年。
两个人性格天壤之别，她根本不会将两人当成一个人。
姜岐一脸认真：“最开始的时候，我或许有把你当作她，但相处之后，我知道，你们两个不一样，你是你，是无可替代的。”
闻言，徐贞眼眶刷的一红。
她声音哽咽：“谢谢，谢谢你阿岐……”
“不必言谢，我说的是事实。”姜岐笑了下，随即转移话题，“我记得你之前说，每隔五年他们都会过来两趟，一趟是看看你的情况，还有一趟是什么？”
徐贞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次他们来后，我会陷入昏迷状态，再醒来他们就不见了，我曾经问过，对我做了什么，他们只说这可以让我活下去。”
活下去？
姜岐若有所思。
以凡人之躯活一万年的确太过天方夜谭，但徐贞本身就是一个天方夜谭的存在。
还有，徐桓当时选择出卖阿贞，却又为何在这之后找来和阿贞一模一样的女子，难道，是对阿贞还有情？
想起幻境中看到那一幕，她觉得，应该不是，若是还有情，当初也不会带着其他修士围剿阿贞了。
怀着疑问，姜岐没待多久，便回去了。
房间内，宁清念看到她，神色有些凝重：“我打听到了些事情。”
“什么事？”
“听说城主府隔五年就会消失十几个修士，而这些修士也多半是散修，就算失踪了也没人会在意，因此也就没有人提及，更没有发生什么事，更何况只是十几个散修，城主府也并未刻意掩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
“隔五年……”
徐贞那边也是隔五年，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想到徐贞说的，他们告诉她，是为了能让她活下去，难道这就是徐贞以凡人之躯活下去的秘密？
“对了，还有，据说下一任城主是徐媛，也就是徐未免的女儿，之前比武招亲的那个。”
姜岐想了想。
徐未免太过谨慎小心，若是去问肯定问不到什么，不如从徐媛那儿下手，徐媛比武招亲，这一次失踪十几个修士，作为下一任城主，她不信徐媛一点都不知道。
“你知道徐媛住哪里吗？”
听到这话，宁清念挑眉，拨弄了下头发，朝姜岐抛了个媚眼：“我就知道你要问，已经给你打听好了，她住在凝心宛，桃林的另一端，湖中岛屿就是她所住之处，你要是见她，需得穿过桃林。”
姜岐颔首，正准备过去，却被宁清念拦住。
“怎么了？”
“据那条小蛇说，你要是再不过去看看你的孩子，说不定就要被他爹给带走了。”
姜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爹？谁？”
“嗯哼，还能有谁，曾经的正道魁首归尘仙君……哦不，现在应该叫归尘真人了。”
姜岐皱眉。
褚离？
他怎么来了？
还有，褚离要带走安安，什么意思？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宁清念眼波流转，一脸妩媚的眨眨眼睛：“你不知道吗？系罗环上最近有个帖子特别火，说是有一种秘法，以亲生骨肉为引，可消除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