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闵:“果然呢，你就是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
子凰皱眉:“是吗？为何我瞧不出你有半分想瞒我的样子。”
涂山闵道:“自然是要瞒你的，你可有听我提起过一字半句？”
子凰道:“你自然是没有直接提过，不过忽悠着我将这灵珠子的用途出处查了一遍罢了。我就不信，你给我的时候，会没想过我有这么做。不应该吧，不是说你们涂山一族，最会洞察人心吗。”
涂山闵本也不想多瞒着他，见他拆穿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涂山可观心，但终不及陌玉解语。”
子凰不屑:“你早知道结果，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却偏要做出那样一副壮士断腕，求死忘生的模样来。若是我真听了你的，给石头找了个归宿，也不知，你到时候要跑哪儿去哭。”
涂山闵撇嘴:“我喜欢的可是你，你与那黎渊亲亲我我的时候，你可看见我有半分吃味伤心？”
眼见着话头又扯到了自己身上，拿自己做了翘点，子凰不愿再接话。
这不周山本在荒丘以南，说起来涂山闵也算得上熟悉，虽是被族里慌忙传唤，到底也是备足了衣衫。
子凰原是穿惯了白色，可在这荒原雪地里也只有血红才最惹眼。
子凰扯了扯身上的猩红色大袄:“这是你故意挑的色？”
涂山闵点头:“是啊，你不是最喜欢红色？否则，怎么会看得上黎渊那小子？”
子凰摇头，裹着袍子，提步而上。
雪山的路，子凰也不是第一次走，可许是这里常年飘雪，一脚踩下去就能埋到大腿根儿，这段路，两人走的分外艰难。
不过片刻，两人就走的浑身透湿，被冰雪一激又敷了一层薄薄的霜在外头，冻得人寒心彻骨。
子凰主修火灵，涂山闵不过亡魂，虽比寻常人好些，但到底也是不舒服。
走了一盏茶后，涂山闵终是再忍不住道:“唉，你不是会御剑吗？我们真要这样一步步的走啊？这不过才半山腰，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子凰道:“自然是要这样走了，理由，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说的待会儿，就真的只是一会儿。几人一身雪白，骑着毛茸茸的怪物出现在两人面前。
“瞧见了？若是不这么一步步走上去，而是不分青红皂白一下子攻进他们的据守点，又要怎么分散他们的兵力？天寒地冻的，我睡觉总是会不灵活些，人太多，不好打。”
说罢，也不去看涂山闵的脸色，一马当先跃了出去。
禅月本是宝剑，一下过去，劈开了来人半个肩膀。
说来也怪，这原是银环铸造的地方，想来这些人身上断然是不会缺少这样的东西，便是子凰，这一剑劈出去的时候都做好准备被反弹回来，可偏偏，出乎预料。
那些人似乎也没想到来的人竟是这样干脆而直接，不打任何招呼就动了手，一时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同伴溅了一脸鲜血后更是彻底乱了手脚。
人怕血，可显然，他们身下的长毛怪物显然是不惧的，不仅不惧怕，似乎还被那刺目的痕迹激出了体内最原始的血性。
那怪物忽然人立而起，朝着子凰两人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涂山闵飘在空中，看的一愣:“我也没有动他，好好的，冲我吼什么？”
子凰皱了皱眉，此前在景云，结界被破坏那一次，想来就是与眼前用了同样的招式。
“老狐狸，你好歹也在这雪山隔壁住了月余，可知，这东西是什么吗？”
涂山闵摇头:“我没事儿去关心那些丑东西做什么。你知道的，我对不好看的东西从来没有兴趣。”
子凰暗想，这话倒是耳熟的很，但眼下也没办法寄希望与他，在那无声的呐喊后，长毛怪用与身形远远不符的速度从了过来，朝着子凰扬起了大大的巴掌。
在雪光的反射中，一丝诡异的银光不期而遇。
看来，在九黎人的眼中，这些生物的价值远远大于操作者本身，这倒也是一件称得上新奇的事儿。
“老狐狸，看见那些长毛怪手腕上的东西没？看来倒是没白来呢。”
涂山闵不满:“看见这些难对付的东西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
对于涂山闵的语调，子凰总觉得有些不妙，耳熟的可怕。
禅月横扫，像是划上了一堵金属的墙，发出刺耳的嚓啦声，刮得人耳膜生疼。
子凰侧身躲过怪物一击，顺势将他身上的人刺了个对穿。
涂山闵在一旁看的热闹:“想来，这深山老林里他们也不会安插什么精锐，这些大约是脑子好，手脚笨的，便是连最早那些黑衣人都比不上。”
说罢，好歹是晃晃悠悠的加入了战局，学着子凰的样子，避开来者身下的坐骑，专打上面手脚缓慢的骑者。
要说狐狸，自然都是火属性的居多，涂山闵也不例外，但碍着这边是雪原虽是都会有坍塌的危险，所以也不敢太纵着性子瞎胡闹，连点的火苗都是畏畏缩缩一小朵。
可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确实不经打，不过片刻就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只留下那些失了主人的动物在原地乱转。
子凰啧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我原以为他们是得了消息来堵我们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误会他们了。”
涂山闵疑惑:“怎么？难不成是路过的旅人？那你就这样把他们杀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子凰顾着形象，强自压抑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自然不是无辜的人，你没看见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吗？哪点像过路的人了。”
涂山闵揉了揉鼻子:“我哪知道过路人应该穿什么衣服。话说，你是把这些人处理了，但这些失了指挥的长毛怪可怎么办，如今你的阿渊可不在，我们两个可没什么驯兽的天赋。”
“你的阿渊”四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总有股特别阴阳怪调的感觉，子凰懒得与他抬杠，自怀中取出了一只锦囊，与当初黎渊给他放护身符的如出一辙，意料之中，里面放的是另一枚血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