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呃……”
詹良才喜不自禁,随后尴尬的摸摸胡须:“抱歉。”
沈黎苦笑一声:“无妨,人之常情。”
看样子,是应该人心不足蛇吞象,想以七十万两银子拿下那块地,东拼西凑之下,凑齐了钱,拿了地。
可到了日子,债主追着债不放,将他逼到了绝境。
不对,他借钱就不算日子的吗?
詹良才皱着眉头:“沈小哥,有个问题,你别见外,你家资金是如何出现缺口,才导致还不上钱的。”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及此事,沈黎一头怒火:“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坏我生意,前两天有个酒鬼,在我家酒坊门口,喝醉了酒,死了,然后他儿子就来骂街,说我们的酒,有问题,有毒,害死了他爹。”
“我一查,这人是来找茬的,自然将其赶走,可你也知道,这卖酒水,若是有毒害死了人,不管真的假的,那肯定对生意有影响,我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若不是因为此事,我怎么可能还不上钱?”
“让我抓住幕后主使是谁,非得弄死他,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货!”
他愤愤的将茶杯砸在桌上,茶水飞溅,将一旁的宣纸都弄湿了。
可詹良才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货,就坐在你面前呢!
呃……
……
詹良才尴尬的笑笑:“所以,你现在还差多少空缺?”
“五万两银子!”
沈黎张开五指:“詹掌柜,我做的雪花糖,你也看到了质量,所以,五万两真的不多。”
若是之前,五万两真的不多了,而且还很便宜。
但现在嘛……
趁人病,要人命。
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沈小哥,这雪花糖配方,可不值这么多钱呐,你知道,现在夏季,糖比较难卖,所以生意一直不好。”
“你现在不好卖,完全可以等秋季,冬季再卖啊,放在冰窖里储藏起来啊。”
沈黎装作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他越是着急,对方就越信任他。
既然你们搞我,那我就狠狠的坑你们一把。
于是乎,他猛然起身,攥紧拳头:“我现在要钱,五万两,你说怎么卖,你们才给我五万两!”
说完,他重重的砸着桌子:“老子借的是高·利·贷,三天之内还不上,他们就要卖了我的妻女,打断我的腿啊!!!”
这么演,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的感觉?
谁知詹良才不疑有他,嘿嘿笑道:“沈小哥,不还是有三天嘛,再等等,这雪花糖配方,我们只能出……一万两。”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沈黎大怒:“没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这样,你们借给我行不行?一个月后,我还你十万两!”
“我们也难啊,哪里有五万两借你啊。”
詹良才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故作姿态的吹了吹气。
如此谈生意,他倒是头一回,太爽了。
年轻人,做事毛糙,不给自己留后路,眼光看的太远,步子迈得太大,扯了裆了,很正常。
不过,此事还是要回去详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都有五万两买配方,怎么没钱借我?”
沈黎装作一副强压怒火的样子,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都是做生意的,你帮我,我帮你,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不不……”
詹良才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现在没有闲钱借人,不过要是正常商业合作,还是有钱的。”
“那你想怎样?”
“雪花糖,还有竹叶青配方,打包价,五万两银子。”
图穷匕见,他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有了这两个配方,他们苏记,迟早成为大渝首富。
“不可能!”
沈黎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竹叶青,是我身家性命,无论如何也不卖你!”
“那你,还是想想怎么还债吧。”
“等等,詹掌柜,请留步。”
他连忙起身拦住詹良才的去路,低声下气道:“还请詹掌柜高抬贵手,在东家替我美言几句,这竹叶青,是我全部的希望,若是詹掌柜能帮忙一二,借来五万两银子,小弟这里自然有些好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塞到詹良才手中。
两人装模作样的推脱许久,詹良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推开沈黎:“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是正常合作,买卖买卖,有买才能有卖,你不愿意卖,那我也没办法,就此别过!”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径直离去,一路出门,心里泛起一阵心疼,那信封若是真的,起码有一千两银子啊!
按现在薪资水平,他十年都赚不到啊。
亏死了!
沈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扬起,若是他有尾巴,定然如狐狸一般,上下摇摆。
苗欢盈从书房后走出:“少爷,您是想让他,管理酒楼生意吗?”
“是啊。”
“若是他背叛苏家,将来会不会背叛你呢?”
她说到一个重要的点子上,这个时代,为奴若是不忠,一旦传出去,一辈子就完了,没人敢用。
“其实呢,每个人都有个价钱。”
沈黎将信封递给她:“价钱到位,他自然会忠心不二。”
“对了,半个月后,将这一千两银子,当着苏记所有伙计的面,送给詹良才,就说这是你应得的。”
苗欢盈默默的接过信封,美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詹良才,也无心再去和天元赌坊谈合作了,立马带着人坐着马车,前往城南狮子林。
离得很近,不过两条街而已。
去了之后,果然发现,大片房屋被放倒,大量树木被砍掉,这动工速度还是很快的。
让他信心大增的是,刘齐也在其中,正在奋力的砍伐,人群中,还有几个沈家的家奴在忙活,若不是沈家的产业,他们岂会这么卖力?
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的上了马车:“买了地又如何?你的配方落入我手,怕是你想做酒坊还是做酒楼,都不行了!”
马车一路飞驰,很快到了苏家。
这才不过半日,他就回去,让苏锦途很是奇怪:“这么快就谈好了?”
“没谈好,不过有其他发现。”
詹良才如献宝一般,将事情经过全盘说出。
苏锦途歪着头,斜眼看向他:“你觉得,此事是真是假?”
“我去狮子林看过,沈家的几个家奴都在推房子,若此事是假的,他们断然不敢当街行凶。”
“你在我苏家做事,三十年,一直很谨慎,我也相信你的眼光。”
苏锦途轻轻的敲着桌面:“待会你去账房,领三万两银子,两日后再去买,务必以这三万两银子拿下两个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