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皱着眉头,看着这位户部尚书,这老货,尼玛三番五次的搞事情,真当老子是泥巴捏的?
他看向户部尚书,点头道:“户部尚书,荆大人是吧?”
“正是,你有何指教?”
荆大人轻哼一声:“你没有才能,如何能让那些学子们服你?八股文你会写么?恐怕有些学子在抄你也不知道吧?”
朝堂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沈黎摸摸的点头:“荆大人教训的极是,你说的对,你说的太对了。”
“至于我做春闱主考的事情,缓一缓,先说一下你的事情。”
“我?我有什么事情?国库一切安好,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你还想弹劾我?”
荆大人不屑的笑道:“你以为,就凭你颠倒黑白,陛下就会信你吗?”
“嗯,你说的太对了。”
沈黎咧嘴笑道:“那你知道,现在顺天城的粮价是多少吗?”
“一个月前?顺天城的粮价是多少?”
“去年同期,顺天城的粮价是多少?”
“粮价涨幅如此之大,都以几倍增长,你还说没你户部的事?”
“你吃着皇粮,外面不报,便是天下太平,你知道,粮价的暴涨,有多少人家吃不起饭?”
荆大人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这一连串的问话,直逼他的软肋。
粮价在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老牌贵族搞的鬼,可他也有责任,只是陛下懒得追究他而已。
如今,让沈黎当众撕开遮羞布,让他如何下台?
可沈黎却不打算放过他了:“你麻辣隔壁的,你还为朝纲,为大渝,为百姓?你出门转转,有多少人吃不起饭,现在到处刨野草吃的?”
“你!”
荆大人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他又拿不出反驳的方案来。
“你一个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全国多少人眼巴巴的从你这里看粮食,你还印钱的,还掌管国库的,都能让人饿死了。”
“无能!忒他娘的无能!!!”
……
武将之中,有人挤眉弄眼的朝他竖起大拇指,多少人在心中暗暗大吼一声“好”。
就连姜承龙,也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一声。
太爽了!
沈黎继续骂道:“请问您这个户部尚书,了解过整个大渝的物价吗?了解过现在的粮价吗?来,我采访采访你,对于如今那帮王八犊子恶意哄抬粮价,您作为户部尚书,该如何处理?“
这王八犊子,指的自然是老牌贵族们。
整个朝堂六部大部分的官员,基本上都与老牌贵族挂钩,甚至还有一部分武将,出自老牌贵族。
秦补拙轻咳两下:“定安伯,扯远了,说春闱主考官的事情呢。”
“怎么,你不同意?”
“老臣,自然是不答应的。”
首辅不愧是首辅,就是镇定,他面无表情的看向沈黎:“就如荆大人所言,你连童生都不是,你无资格做主考官,若是让天下学子知道,此次主考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甚至还是一个商人,朝廷的脸面,该放在哪里?”
“功名,不代表学识,你能七步成诗么?”
“可现在春闱,靠的,就是学识。”
“那主考要这个学识,该有何用?他一不阅卷,二不出题,请问,要那么高的学识,做什么?”
沈黎睥睨四周:“秦相,你如此反对我这个不通政事的人来做主考,不会想以权谋私,在春闱里面搞小动作吧?”
“放肆!”
秦补拙眉头紧皱:“朝廷大臣,岂容你随意污蔑。”
“我有没有污蔑,秦相自然知道。”
他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主考,看的是统领才能,维护各方治安,让这场考试,能够圆满顺利的进行下去,我一不出题二不阅卷的,我要那么高的功名做什么?甚至咱们朝中随便一位将军,都可以做这主考官,承蒙陛下信任,你们一个个的,接二连三的跳出来反对,怎么?陛下的话都不听了?还号称什么忠臣,忠臣就是反对皇帝陛下来找存在感?”
“我呸!”
“你们要是真的忠臣,就少给陛下添堵,陛下日理万机,本来已经够烦的了,你们还像个苍蝇一样,叽叽歪歪,这也反对,那也反对,还引经据典,怎地,时代不发展了?社会不进步了?一个规矩用到天荒地老?”
“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君只是想安排一个春闱主考,你们一个个上蹿下跳的,要真的让你们去死的时候,你们还不得将这朝堂给掀了啊?”
……
“胡言乱语,狂犬吠日!”
晋侍郎跳出来怒斥道:“偷换概念,霍乱朝纲,你个大奸臣!”
沈黎掏掏耳朵,斜眼道:“我草拟吗。”
“混账东西,满口污言秽语辱骂朝廷命官,陛下,臣恳求陛下,斩了此人!”
“那你骂我狂犬吠日怎么说?哦,难不成你们读书人骂人就不是骂了?还是文绉绉的骂人就不算骂了?那我也会啊。”
他咧嘴笑道:“汝之娘亲,甚美!”
武将人群中,已经有人爆发出哄笑了。
“你你你……”
晋侍郎气的白眼一番,然后死命的按住自己的人中:“渣滓,朝廷的渣滓!”
“陛下说的话,便是一言九鼎,陛下是天,陛下是地,陛下是我们心中的天地,陛下一言,驷马难追,陛下一言,便是法旨!”
众人翻了翻白眼,你他么的在朝堂公然口吐狂言,辱骂大臣,骂完还不忘拍陛下一阵马屁。
当真一点文人风骨都没有,好不要脸!
谁知接下来的话,则让他们气歪了鼻子。
“陛下的法旨,谁给不从?哪个敢抗旨?站出来?”
“哦,晋侍郎这是打算抗旨,嗯,你要谋反。”
“荆尚书也打算抗旨,嗯,你也要谋反。”
“秦相也打算抗旨,你也是要谋反。”
他突然声泪俱下的控诉道:“陛下,臣建议严查他们,就地控制,全家抄斩!对于这种反贼,我们可不能容忍啊,他们是朝廷的渣滓,社会的蛀虫,他们是祸乱朝纲的罪人啊陛下!”
姜承龙端着茶杯,看着外面逐渐升起的太阳,轻咳一声。
水喝多了,想尿尿。
这滚刀肉,貌似给朝堂带来不少的生机。
不过,他自然不会真的处罚这些人,他们现在是朝廷的重要人物,若是处理引起公愤,大家都罢工也不好办了。
“行了,关于春闱主考一事,就到这里吧,定远伯做主考,礼部尚书韩轻尧做副手,定远伯主管考场纪律,韩轻尧按定远伯的办法,去国子监抓阄找人出卷,另外,锦衣卫负责协同定远伯监察考场。”
秦补拙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他有些不甘心的喊道:“陛下!”
“行了,就这样吧,退朝。”
众文臣唉声叹气,只能跪下谢恩:“臣等恭送陛下。”
而有一个人突然尖着嗓子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个马屁精。
众人不屑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