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来绕去,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姜承龙本来想让朝廷上乱点就乱点吧,明日便入考场,到时候临时更换考官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这老货临了给提起来了。
沈黎有一点说到他他心坎里了。
今日他们敢罢学哗变,明日到了朝廷各部,便会罢工哗变,这天下,到底是他姜承龙的,还是这些文臣的?
他看向所有大臣:“李清策,你说说,若是御林军内,出现哗变,该当何罪?”
李清策站出来拱手道:“回陛下,军中若有哗变,哗变一人斩一人,哗变十人斩十人!”
“听到了?”
姜承龙冷冷的看向文臣方向:“你们竟然还有脸敢来求情,还向着这些哗变的学子?”
“陛下,臣等并不是向着哗变的学子,而是向着朝政,这些人,皆是我大渝无价之财宝,是我大渝之栋梁。”
秦补拙缓缓站起道:“恳请陛下为天下学子考虑,换了主考,否则,丢人的可是大渝朝廷。”
“财宝?栋梁?”
沈黎也缓缓道:“秦相,您说话要负点责任啊,这些人,昨晚可是堵在皇城门口,若是他们有些武力,怕是早就杀进宫来讨要说法了,我大渝要是倚重这等人,亡国指日可待!!!”
秦补拙老脸上皱纹纵横交错,此刻那些皱纹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定安伯,严重了。”
“我可没有污蔑他们,今日他们敢因为主考官这件小事而罢考,明日是不是可以因为不喜欢皇帝陛下而罢工啊?”
姜承龙瞳孔微缩,现在朝中的人,已经有一部分生出如此心思了,朝廷若是有一点不和他意,便是告病请假,几个月不来上班,朝廷还得照常发放俸禄。
他想换掉这些人,可有人护着,换一个,请假两个。
这种情况,必须要改善了。
他发了狠,要是这个朝堂他说的不算,那就破而后立,全部撵滚蛋!
“行了!”
他怒喝一声:“朝堂之上,如此讨价还价,当朕这里是菜市场吗?”
“陛下,臣有本要奏。”
众人纷纷侧目,随后议论纷纷。
内阁次辅周据典。
虽然看起来内阁首辅与次辅仅仅一字之差,但权力截然不同。
周据典虽然身为内阁次辅,但平日里被秦补拙经常打压,现在名为内阁次辅,实乃宫中编撰。
“说。”
“臣以为,若是直接取消这些罢考学子考试名额,则显得朝廷无情无义,不如后日考场照常开放,不来考试的学子,则取消考试资格,永不录用,另外,在其籍贯一栏,备注哗变罢考,延续三代不得参与朝廷考试。”
众人哗然大惊。
户部侍郎晋才跳出来大声反驳道:“周大人,你这是落井下石!”
其余人也嗤之以鼻,见风使舵,看皇帝陛下下定决心,便出来搞一些小动作。
“我如何落井下石了?定安伯说的没错,今日哗变,明日便是罢工,到时候影响的可是江山社稷,此时若当此事揭过,则显得朝廷畏惧他们,还得讨好他们,更是助长了他们嚣张气焰。”
周据典冷冷的看向晋才:“晋大人,若是我没记错,去年七月份,你不满朝廷对于武将俸禄的提高,随后因病请假两个余月,请问,你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又是七八月份,能生什么病?”
“臣……臣乃湿热!!!”
晋才脸色微变,然后怒喝道:“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在装病吗?”
“是。”
周据典毫不避讳:“而且,我认为,你有罢工嫌疑!”
“你,纯属污蔑!”
晋才恼羞成怒道:“陛下,内阁次辅周大人,仗势欺人,污蔑下官,请陛下治罪!”
“够了。”
姜承龙冷眼旁观这一切,内阁,他早就想提个人上来,否则秦补拙一旦罢工,那全都完了。
“定远伯,你如何看待周大人的做法呢?”
“此法甚好,不过还不够好。”
沈黎一阵吐槽,这是将自己台词给抢了,他刚刚想好怎么整治这些哗变学子,周据典就跳了出来。
“说说你的看法。”
“臣在周大人的做法上,再加一条,将那些学子,剥夺功名,在那些罢考学子所在地,发放通知,告诉那些乡亲们,他们因何不中。”
此举,更是奸诈。
朝廷的读书人,可以凭借儒生身份,从官府拿出户籍,然后带往别国进行考试,若是户籍上加入哗变罢考四个字,则让其他国家也会掂量,要不要用这些人。
而传三代不能参加科举,更是绝了他们后代读书的路。
这个时代,不读书,便只能行商种田,种田的概率要大一些,但种田,田地也是人家的,一辈子做苦力,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沈黎再让他们大肆宣扬这些人因为哗变罢考而不被录用,传回家乡,脸都丢尽了。
这些学子不是好面子吗?看看你们谁敢不考,正好开春了,马上要下谷种了,滚回家种地去。
“沈大人此举,甚妙,臣附议!”
周据典大声道:“请陛下定夺。”
“准了。”
那些文臣们大惊,一连几个人冲出队伍,要与姜承龙辩论。
姜承龙大声道:“无事,退朝!”
说罢,他带头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而小太监貂蝉连忙走到沈黎面前:“定远伯,陛下有请。”
沈黎四处看看,与一边的周据典四目相对,周据典点点头,随后离去。
看他离去的背影,也是孤单一人,怕也是受人排挤。
他对小太监点点头:“辛苦公公了。”
“请跟我来。”
御书房内,姜承龙看了他一眼:“伤势怎么样?”
“还好。”
他装作一脸虚弱,重重咳嗽几下。
“赐座。”
姜承龙自己从一旁的茶桌上倒茶,小太监想要上前,被他阻止。
他亲自泡了杯茶,走过来送给沈黎:“行了,别装了,自导自演这场闹剧,也算是结束了。”
“臣哪里自导自演了啊?”
沈黎接过茶杯,一脸懵逼:“陛下,您这可真的冤枉臣了,昨晚刺客,臣不认识。”
一旁的小太监貂蝉一脸羡慕,被陛下亲自奉茶,这定远伯怕是第一人。
姜承龙缓缓顿住:“这,不是你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