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吃点东西吧?”
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端着一碗泡面走到了郑兴怀面前,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一家人躲在这里已经超过四个月的时间了,水电早已停了,若不是前些时候刚好换过了煤气罐,恐怕就连生火煮饭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就算是现在泡面的水,也是家里最后的一桶纯净水了。
水其实早就用完了,要不是灾难发生前刚好有人送来了几罐桶装水,恐怕一家人早就因为缺水渴死了。
可即使如此,也远远满足不了他们一家三口的需要。
哪怕已经很是节省,几桶水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而于此同时隔壁家起初还能听到的人声却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最后变成了楼下那日夜不停的嘶吼声。
他们知道,隔壁的人已经死了,而下一个死的人或许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一旦吃完了家里的存粮,喝光了桶里的清水,死亡就已经是紧紧伴随在他们身边了。
郑兴怀看着老婆和女儿那已经开始干裂的嘴唇,耳边听着隔壁那若有若无的哮喘病人一般的嘶吼声,脑子里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和女儿饿死,渴死。
如果非要死人的话,那就他去死好了,郑兴怀目光看向了楼顶,想到了一个主意。
市场街外面的建筑也大多比较老旧,那时政府的规划其实远远没有到达这边,所以人们的房子大多都是自己修建。
起初都是一层的平房,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流行二楼小洋楼之类的自建楼房,于是家家户户都开始跟风。
可这里毕竟不是乡下,地方狭小,两边压根谈不上什么隔开的院子,所以上面的屋顶完全是紧挨着的。
在大家都开始盖起了二楼三楼的时候,每家每户的楼顶几乎都是完全相连的,甚至夏天时还会有人直接在顶上铺张桌子喊街坊邻居过来打牌。
郑兴怀的房子也是一栋二层楼,而旁边的几户人家几乎都是相同的设计。
这些低矮的建筑就像是挤在一起的豆腐块,中间被丝线隔出的缝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彼此之间的距离,其实就只有那两堵墙而已。
住在郑兴怀隔壁的这户人家也是开店的,一楼是个理发店,二楼则是一家人生活的地方,楼梯直通天台,平日里经常可以看到那个有些肥胖的女人在上面晾衣服。
门被轻轻地推开,郑兴怀拿着一把二十多厘米长的铁钳,带着绒布手套猫着腰走了出来。
面前的这片地方就是他家的天台,上面摆着几盆绿植此时长得格外茂盛,到处可见嫩绿的新芽。
平日里来往的几乎邻居,此时就只有一墙之隔,只需抬腿一跳便可以直接过去。
郑兴怀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带着恳求的女人,脸上的不舍逐渐化开,最后变成了决绝,扭头朝着隔壁的天台走去。
女人名叫蒋静枫,在他二十五岁那年遇到了年仅十九的她,两人互生情愫最终走到了一起,有了一个乖巧的女儿,郑梦琪。
在遇到他的那年,蒋静枫就已经是那片地方出了名的美人,如今即使年过三十却依旧体态丰腴很是有股成熟韵味,住在周围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家杂货店里有个美女老板娘,连带着生意都好了不少。
而十四岁的女儿更是完全遗传了她妈妈的优良基因,年纪虽小却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加上平日里乖巧懂事,所以很受郑兴怀宠爱。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可当那一天来临时就全都变了。
一个满脸是血的顾客走进了门内,生性善良的蒋静枫正要上前问问这位客人需不需要帮忙,就被察觉不对的郑兴怀一把拉到了身后。
那人满脸是血的样子看着十分骇人,可被郑兴怀拉到身后的蒋静枫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脸上压根没有什么伤口,却是不断地有血从口鼻处流出来,乍一看就像是刚刚被人殴打过一样。
此时正好有一个女人从货架上拿了东西要结账,刚走到柜台前就听到一声奇怪的嘶吼。
接着便见那人直接把女人压倒在了柜台上,任凭她如何挣扎喊叫也不松手,就在郑兴怀蒋静枫二人想要打电话报警时,就见那人居然直接一口咬在了下面女人那白嫩的脖颈上,动脉瞬间被扯开血噗呲一声溅到柜台和那人身上!
两人已经惊呆了,他们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居然用这种诡异的方式杀人!
可郑兴怀很快便反应过来,无论这人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杀人,都不会放过亲眼目睹一切的自己和老婆,于是他心下一狠便直接抄起了地上木凳砸在了那人的头上!
反正自己这店里的监控也拍到了他杀人!自己最多就是个正当防卫!
他正值壮年平日里有经常搬货所以算得上身强体壮,这一砸便下意识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顿时就见那人的身体压在女人身上不动了!
而那被咬开了脖子的女人此时挣扎的力度已经逐渐变得微弱,最后也彻底停了下来。
外面不知何时各种慌乱的人声和汽车鸣笛声已经响成一片,两人刚想拨通报警电话却是发现几个人影正朝着自家这边跑过来,只是那跑动的姿势却是左摇右晃看起来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不对劲,外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郑兴怀当机立断,一把便拉下了卷帘门,接着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剧烈的拍击声砰砰砰地响个没完,让两人的心跳也开始跟着这敲门声剧烈跳动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失去了气息身体不再动弹的女人,却是忽然间又开始四肢抽搐起来。
”老公,她好像还有救!”
蒋静枫见状慌忙想要上前查看,却是被郑兴怀一把拦住,警惕的眼神打量着那个刚才明明已经死了的女人。
她的脖子还在不断地流血,就跟破裂的水管一样。
可女人抽搐了半天,居然是缓缓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接着居然从柜台上站了起来,两眼泛白,瞳孔看起来已经完全消失了!
怪物!
这是郑兴怀看到她的第一印象,还未等他开口问出那句美女你还好吗,就见女人居然直接张嘴朝两人扑了过来!
她的整张脸都被自己的鲜血覆盖,看起来竟然是跟刚才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呃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