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再是活人了!
郑兴怀看到这个老邻居的时候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甚至还有些期待,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老林可以开口说句话啊。
可他再也说不出话了,他的舌头早已僵硬,需要鲜血来滋润。
而站在客厅里的活人,就是他此时唯一的目标。
丧尸的嘶吼声瞬间打破了郑兴怀的幻想,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想不到本来这么缓慢的动作可以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迅速。
还未等他的铁钳拿起来,那张散发着腥臭味的大嘴已经扑到了面前!
“嘭!”
饮水机被瞬间扑倒在了地上,上面水桶也直接倒了下来在地板上滚动。
那只丧尸就像是见到了猎物的野兽一样,扑过来的动作干脆利落,生死关头郑兴怀直接朝着旁边一滚躲开了这次攻击,可还未从地上起来,双脚已经被一击扑空后的丧尸再次抓住!
它的身体此时正在地板上飞快地扭动,像极了一条肥胖的虫子。
可是如此怪异的举动却是给郑兴怀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面前的疯狂景象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异常的紧张,在感觉到自己脚腕被抓住时更是浑身一颤!
完了,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旁边的水桶还在缓缓地流着清水,对郑兴怀来说似乎流淌的不是水,而是自己的命,还有老婆和女儿的命!
她们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再过几天可就没什么东西可吃也没水可以喝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老婆那干裂的嘴唇,还有女儿那开始暗淡的脸颊。
郑兴怀一把抓住掉在旁边的铁钳,接着猛地双腿一抬,就见死死抓住他脚腕的那只丧尸整个身子被瞬间拉近!
“噗呲!”
丧尸的嘴已经张开,可却再也合不上了。
抡出一个半圆的铁钳直接敲在了它的脑袋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直到郑兴怀感觉抓着的那双爪子失去了力气才终于停下。
激烈的动作加剧了体内水分的消耗,急促的心跳开始缓和,喉咙里的干裂感却是越发强烈。
郑兴怀赶忙一脚踹开下面的尸体,起身把那桶纯净水扶起来,接着用舌头在桶口上贪婪地舔了起来。
里面的水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可若是省着点用,兴许还可以坚持几天。
丧尸已经死了,烂西瓜一样的脑袋里恶心的液体不断流出来,空气中很快便弥漫着一股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干呕的臭味。
郑兴怀长舒一口气,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接着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结果比他想的还要残酷一些,除了从垃圾桶里溢出来的各式包装袋和空荡荡的罐头瓶子之外,几乎什么也没有剩下。
而在老林走出的那间卧室里,床头柜上赫然摆着一瓶不知名的药物。
他这时才明白,老林究竟是怎么死在这栋屋子里的。
这个可怜的男人就跟自己一样,眼看着物资耗尽,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浓,最后干脆自我了结了。
郑兴怀翻遍了二楼的房间,最后也只在另一间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几袋藏起来的薯片。
还有那半桶清水。
“噔噔蹬。”
他开始朝着楼下走去,那把铁钳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此时再次被郑兴怀双手紧握抱在了怀里。
有些奇怪的是通往一楼的门却是上锁,钥匙在老林胸前的口袋里找到了。
郑兴怀想着下面的地下室,便没有多想,直接开门下楼了。
和他家里一样,此时的一楼门窗紧闭,两边的墙壁上都挂着理发用的镜子,几把转椅随意摆放,看起来略显杂乱。
而在靠着里面些的位置,则是被一条白色的门帘挡住,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郑兴怀知道里面是用来给客人洗头的,他要找的东西肯定不在里面,所以直接朝着柜台走去想找找地下室的钥匙。
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铁钳被随手放在了路过的柜子上,接着郑兴怀便埋头开始在柜台里乱翻,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那把地下室的钥匙。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郑兴怀感觉有些烦躁,便想休息休息。
可刚一抬头,却是正好瞧见了放在柜台右侧的小相框,里面是老林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是了!自己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太对劲了!
老林那个做理发师的老婆哪里去了,怎么一直没看到她人呢?难道灾难那天就直接死了?
郑兴怀刚想到这里,却是忽然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嘶吼声,接着就见一个人影从眼角的余光里出现!
他扭头一看,正是那个消失的女人!
可等到看清了她脸上的模样,郑兴怀的心底却是不由地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她果然已经变异了。
从门帘后走出来的丧尸在看到了柜台里的郑兴怀后,脚下的动作瞬间加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剧烈的恶臭从压在他身上的那只丧尸嘴里传来,甚至还有粘液从牙齿上低落下来正好落在郑兴怀的胸口!
地方太小,他根本没有躲藏的余地就直接被这只丧尸给扑倒在了地上,接着整个身子直接压了上来!
郑兴怀拼命地用手顶着它的脖子,可那张不断开合的嘴仍旧是距离他越来越近!
这次看来真的是要死了,那把铁钳的位置却是在丧尸身后的柜子上!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间注意到旁边的柜台下面居然有一把理发用的剪刀,估计是先前这个女人用完后直接放在这里的。
郑兴怀使足了力气将脸上那只丧尸的脑袋又推开了几分,接着猛地抽出一只手来摸到了那把剪刀,朝着上面那只丧尸的脸狠狠地刺了进去!
或许是过于紧张,第一次刺过去居然只是划开了丧尸的脸皮接着就从旁边滑开了,他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再次瞄准丧尸的眼窝飞快地刺了进去,一股黑血瞬间喷射出来让郑兴怀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湿润的感觉正在顺着脸颊朝着两边扩散,顶着丧尸的那只手上的压力也终于是慢慢减小,最后被他一把推到了旁边。
郑兴怀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的血让他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
对他来说,这场名为生存的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