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怎么没有陪你过来”霍景琛看了一圈屋子,见没有发现好友身影,疑惑道。
霍云琦嗔笑道:“哥哥以为这是荆州,不用每日点卯,知远还在当值呢!我急着见哥哥,就派人套上马车急忙过来了,哪里有心思慢慢等他休沐才过来。”
“原是如此,我许久不在京城,都忘了,怪我,怪我。”霍景琛恍然大悟道。
“无事,待会儿他下值了就会来接我们回去,到时候你们再好好聚聚!”霍云琦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好了,你们兄妹俩还没叙够旧吗快坐下来歇歇吧!也不嫌累得慌。”眼见他们还要站在说话,霍老太君忙招呼几人坐下。
“对了,哥哥,此次我来,也是给你送帖子的。”霍云琦想到什么,狡黠一笑。
霍景琛看她这不怀好意的模样,挑了挑眉,道:“什么帖子”
“就是席家过几天办的赏菊宴,我可告诉你啊!不许推脱,你必须给我去。”还没等霍云瑶回答,霍老太君就急不可耐威胁道,生怕他又找借口不去。
“是啊!琛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看你妹妹,跟你一样的年纪,但儿子都两岁了,你也该成亲了。”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霍大夫人忙帮腔道。
霍景琛哭笑不得地看着罪魁祸首霍云琦,后者则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祖母,娘,我一个常年待在荆州的将士,时常征战沙场,哪来的时间娶妻,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见求救无援,霍景琛无可奈何道。
闻言,霍老太君愈发不满了,怒道:“怎么就不能娶妻了,你爹和你二叔当初不也是常年在外征战,还不是娶了你娘和二婶娘,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霍大夫人也适时道:“是啊,琛哥儿,我们又不是逼着你现在立马娶个妻子进门,只是让你去相看一番,遇到合适的姑娘就先定下来,你也不能一直这般推脱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儿媳妇!”
“哥哥,只不过是参加一个赏菊宴罢了,你就去看看嘛!又不是逼你马上举行婚礼,你急什么”
“难不成,你有心上人了,所以才这般抗拒不想去赏菊宴”霍云琦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十分兴奋道。
闻言,霍景琛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远在异地的某个姑娘,那个明明坐马车很难受却一直坚持,从不抱怨的女子,那个妙手生香,化险为夷的巧笑嫣然的女子,那个落落大方,大气凛然送他方子的女子,那个心灵手巧,古灵精怪的送他年礼的女子。
一见霍景琛居然沉默了,屋内众人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立马涌起浓浓的八卦之心。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沉默了下,霍云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没有的事,你们别多想,我去就是了。”霍景琛下意识反驳了,故作镇定道。
但是霍老太君和霍大夫人哪里看不出他的不对劲,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笃定的情绪与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个蓝衣男子突然闯了进来,打破了屋子里的欢声笑语。
“老太君安好,姨母安好,二夫人安好,静和这厢有礼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端正地站在那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扬,流光溢彩,多情魅惑,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端的是好一副清新俊逸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静和,你回来了。”霍大夫人惊喜地看着同样许久未见的外甥,笑盈盈道。
“是啊!姨母。”
“云琦也来了,这小子,就是你的大朗吧!”温见洲眼角睹到一旁默默看着他不语的霍云琦,再看到她抱着的孩童时,挑眉戏谑道。
“是啊!表兄,恒哥儿,这是你的表舅舅,给表舅舅问好。”霍云琦笑应了一声,转而嘱咐怀里的儿子道。
“表舅舅好。”恒哥儿好奇地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温见洲,小声道。
“哎!表舅舅的好外甥,来,这是舅舅给你的见面礼。”说着,温见洲从一旁随从那里接过一个木盒子,递给了恒哥儿。
霍景琛收到温见洲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站起身来,歉意地看了一眼众人,道:“我和静和有事商议。”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霍老太君摆了摆手,忙赶两人离开。
“多谢老太君,这是给诸位带的礼物,温三,给大家伙儿送去。”温见洲笑着鞠躬道谢,转而嘱咐一旁的随从道。
“老太君,姨母,二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霍大夫人笑着摆了摆手。
两个高大男子一清冷一温和,漫步在偌大的霍国公府内。
一进书房们,温见洲就摊在了椅子上,哀嚎一片。
看着他这幅疲惫不堪的模样,霍景琛又好笑又心疼,难得体贴地给他倒了一盏茶。
“怎么样了事情可有眉目”
闻言,温见洲立马直起身来,难得正经严肃道:“无恙,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哦”
“根据我在柳州的暗地探查,宋宇根本不知道石县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秋收的事情,压根没有时间管其他事情。”
说着,温见洲接过来霍景琛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缓缓道:“于是,我直接去了石县,发现现在的石县县令根本就空有一个县令的名头,毫无实权。”
“而石县的大权,如今都掌握在县丞手里,而这县丞刘大黑,恰恰就是之前陈文提拔上来的。”
一想到之前在石县见到的嚣张跋扈的刘大黑,温见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然后呢”霍景琛默默看了一眼明显隐含怒气的温见洲,低声询问着。
“然后,我一直派人跟踪刘大黑,发现他每天都会到一个小院子里,一查发现里面是他养的外室,而这外室,居然是陈文曾经的妾室!”
“陈文故意把自己的妾室当作青楼女子,接着宴会的档口送给了刘大黑,其实就是在刘大黑身边安插了一个探子。”
“而且,经过下面人的调查,我发现刘大黑十分信任这个名叫丽娘的外室,几乎所有事情都会跟她说,而这丽娘最近刚好怀孕了。”
“这可把中年无子的刘大黑高兴坏了,丽娘趁机提出她知道一笔大生意,假借运送茶叶到北狄,其实里面都是兵器。”
“刘大黑还以为这丽娘是人畜无害的美娇娘呢,没想到倒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探子。”想到猪脑子一般的刘大黑,温见洲毫不留情耻笑着。
“信王的手下”霍景琛略微思索,低声问道。
温见洲脸色愈发凝重,道:“不是,我发现,她是另一股势力的人,原本我也以为是信王安插在陈文身边的人,陈文又无意中把她安插在刘大黑身边。”
“但是,我发现这丽娘与北狄关系匪浅,可以说,是北狄特意安排的女探子。”
“这个丽娘是北狄二王子手下的得力干将,十三岁就和许多其余女探子一起被送到京城最大的青楼里,暗地里是个乖顺的青楼女子,实则一直在收纳着京城各处的消息。”
“最后,更是被信王看中了,培养她成为自己人,安插在陈文身边,没想到,却是北狄人的阴谋!”
霍景琛一听,沉默了一会方温道:“那襄王是怎么一回事”
温见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重道:“襄王的宠妾竟然也是北狄人的探子,而这宠妾,特意在襄王面前吹枕头风,说是有一批与北狄人的茶叶生意,只需要派人偷偷绕过荆州,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而襄王最近一直在运作兵部的左侍郎官位,想让自己人坐上去,朝廷那些老滑头,不见利益就纹丝不动,这不,为了谋得支持,襄王需要一大笔银子。”
“但张相却不同意襄王此刻在兵部安插人手,自然不会给他提供银子,襄王气不过,就顺势答应了宠妾的主意。”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北狄人的阴谋。”
霍景琛却不同意,立马质疑道:“不可能,北狄人的势力并没有这么强,京城如今的京畿统领可是陆修,他向来敏锐,京城在他的管辖下就如同铁桶一般,北狄人动作这般大,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那要是有内鬼呢”温见洲缓缓道。
霍景琛立马凌厉地盯着温见洲,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我发现,京城最大的青楼其实是信王的产业,但那个老鸨却像是另外一股势力的人。”
“那个神秘人特意让老鸨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信王,表面上说襄王勾结了北狄,想倒卖兵器给北狄,把那茶叶的外壳给掀了,信王一听,立马来了主意,想到你刚好因荆州大捷封了威远大将军。”
“这不,他觉得是个好时机,不仅可以把襄王勾结北狄的罪行落实了,还能去掉你这个兵部左侍郎最大的竞争对手,毕竟,信王也一直想在兵部安插人手。”